“如果只是普通的房屋桥路之类的,也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可如果换成比较重要的项目,那情况就比较麻烦了。”
“就比如朝廷兴修黄河水利……”
“咳咳!”刘申弘还在向卫池解释,燕京工部尚书赵和伦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人家毕竟是工部尚书,刘申弘虽然不满,却也没有直接表示出来。
等赵和伦咳嗽的差不多了,他又继续讲解:“就比如黄河河堤的建造……”
“咳咳咳!”才开了个头,赵和伦又开始咳嗽。
朱瀚有些不耐烦的道:“赵尚书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赵和伦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
可接触到朱瀚那冰冷的目光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住这位英王殿下。
于是压低声音解释道:“英王殿下,黄河的事不吉利……”
朱瀚会意,修建黄河河堤,这可是蒙元覆灭的重要诱因之一。他们这些老官僚,真让他们做什么实事,往往都是畏首畏尾什么都做不好。
可让他们搞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他们又一个个精明的跟狐狸似的。
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让他们联想到很多东西。
“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大明又不是蒙元。刘申弘,你继续!”
刘申弘清了清嗓子:“卫大人,就拿黄河的堤坝来举例。一旦洪水来临,有些地方的堤坝,几乎是不堪一击。而有些地方的堤坝,就算巨浪滔天,依旧固若金汤。为何如此?”
卫池想也没想的就反驳道:“此言大谬,黄河绵延数千里,每一段河堤地形不同,面对的压力也不同,怎么可能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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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刘申弘却早有准备:“大人觉得这是因为地形不同,可据我所知,并非如此。”
“蒙元至正二十五年,黄河泛滥,金乡河堤遇水则溃。两年后至正二十七年,黄河又一次发大水,这一次金乡河堤表现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足足撑了三天,才被洪水冲垮。”
“这……”卫池迟疑道:“也许是之前的河堤年久失修,所以才会被大水冲垮?”
“不是。”刘申弘果断否认:“金乡的河堤,修建于至正二十一年,前前后后也不超过四年时间,哪怕当地衙门疏于管理,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多。”
“更何况,至正二十年之后,蒙元朝廷贪腐愈发严重。正常情况下,这处河堤应该不如之前建的好。”
听到刘申弘这么说,不少燕京公布的官员,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他们怎么觉得,这个刘申弘好像是在指桑骂槐呢?
郁闷的同时,也为这个刘申弘的博闻强记所震惊。对于蒙元的各种情况都能够娓娓道来。
这一点,就连他们都做不到。
“那你说是为何?”卫池有些不服气的反驳。
“卫大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一定是因为,那些匠人不用心。以前的匠人,在建造各种工程的时候,往往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经验。”
“可受限于每个人的资质不同,以及他们经历不同。对于工程的把控,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有的标准,放在别的河流适用,可放在黄河边上,未免就有些不够看。”
“王爷就曾经教导我们,如何避免这种因为各人诧异,而导致出现问题的办法。”
“提拔高级匠人,作为施工的工程师,提前制定好一套标准,所有人严格按照标准执行。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因为个人认知差别,而出现的问题。”
“说的好!”卫池听的是眉飞色舞,勐的一拍大腿高声叫好。
他做了一辈子的工匠,甚至还参与过,因为种种原因损坏的蒙元皇宫,一些宫殿的重新建造。
最是清楚,只要人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就都来了。
如果真能按照一个统一的标准执行,对于很多大型工程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工部尚书赵和伦,恶狠狠的瞪了卫池一眼。
你这家伙注意点自己的身份,身为工部的人,不要被对方给忽悠瘸了。
察觉到自己顶头上司的不满,卫池连忙收敛心神,故作平静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于第三项比试内容,我们没有意见了。”
朱瀚打了个哈欠:“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比赛就开始吧。那个谁,来写几个标签。别说本王的学生欺负你们,这个签你们工部的人来抽。”
工部的人很是无语,还说不是来帮你的学生们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