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少瞻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起来,咬了咬牙根,强使自己冷静:“什么意思伏魔剑能救昔昔?”
“不是,”玄遐耐心的道:“我取回你们身上的两魂,以龙丹凤血来淬炼,会将修为提升至顶锋,同时消饵弃情道的影响。”
伊图简直无力吐槽:“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龙丹凤血是玄少瞻的,不是你的!”
玄遐道:“我若不来,此时你们已经在用龙丹凤血为我炼魂,左右都是我用,有何区别?集全力,诛将臣胜算会大些。”
看他神情坦然,一对浅色瞳仁清透之极,显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伊图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玄少瞻双眉深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将臣注定死于双剑合璧?”
“是的。”玄遐道:“所以我才要先取回次魂。云惜真魂应该是藏于诛邪剑中的,若唐小昔修至大成,云惜就会复活。所以等唐小昔出来之后,我会设法令她自曝,便等于完成了九世咒,之后利用那一瞬间的力量将云惜魂魄唤出,我与她双剑合璧,诛杀将臣。”
打的好算盘!他与玄奕以死成全他?他的昔昔以此成全云惜?玄少瞻只觉得匪夷所思:“我为何要牺牲我的女人?”
玄遐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唐小昔天眼一毁,必然会疯,疯了还怎么施展双剑合璧?”
玄少瞻的眼神攸的一冷。
他真是傻了,他居然会相信这么一个,与爱人相处数年都一直把她当活药炉的人,如果云惜不死,此时也许已经成了他口中丹,也就是死了,才勾起他一点残念。
一个自私的人,不管是否顶着一张不通世情的脸,都仍旧是自私透顶。三岁的人有可能不通世情,三十岁,三百岁甚至有可能三千岁的人,真的会不通世情至此?
玄少瞻从来不是什么滥好人,冷笑点了点头:“这样的确胜算很大,你可真是聪明!”他向站在门口的屏翳招手:“来,把这位聪明绝顶的人给我留下。”
玄遐一怔回头时,屏翳已经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伊图和高胜寒毫不犹豫的出手夹击,玄遐内伤未愈,没几招就被几人抓住,怒道:“你们干什么?”
屏翳直接封了他嘴,把他扔在了一旁:“你说吧,卸胳膊还是卸腿?”
玄少瞻冷冷的道:“莫脏了刀。”
他直接向伊图道:“我觉得他出了个好主意,现在你用龙丹凤血给我炼魂,我出去之后,昔昔应该也出来了,我们双剑合璧,诛杀将臣,到时候就让他在旁边观!战!”
伊图一下子想起当时将臣与唐小昔对决,连连点头:“好,我来,这种黑心烂肝的人,也就这么一个用处了!”她有些担心:“唐小昔真的没事吗?”
玄少瞻袖中的手微微一攥,轻声道:“不会有事的,昔昔在修炼上,从未令人失望,蓝思归的心性远不及昔昔,他都不会有事,她就更不会有事了。”似乎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他笑了一下:“她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有光了,杀将臣,一定不会有问题。”
伊图还想说话,却被高胜寒拉了拉衣角,强咽了回去。
唐小昔已经进了光之行,这个时候,就算叫蓝思归去,也未必能找到他,玄少瞻更是进不去,外面一天,室中一年,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所以与其焦急,不如迅速跟上她的进度,以期能与她并肩做战。
其实得到龙丹凤血,完全是一个意外,龙神太殷勤了,他却之不恭。
玄少瞻本来打的主意,是先为他和玄奕复制出各自一魂,还给玄遐,然后给他炼魂,了结玄瞻上仙这件事。
之后,他修为恢复,再与唐小昔双剑合璧,对付将臣。玄遐能帮忙固然好,不帮忙,只要离远点儿不想着来杀唐小昔就可以……他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之所以还他一魂,也只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没想到玄遐和将臣闹了这么一出,堂而皇之的算计他的人?抢他东西?
那么好的很,这一魂,他不打算还了,管什么主魂次魂,管他死活。他准备把自己拿到的东西,全都用在自己身上,他力量愈强,胜算愈大。
于是伊图和高胜寒迅速把玄少瞻拖进去炼魂。
玄少瞻丹药之力还没结束,又要接受炼魂之苦,着实是痛苦不堪,其间将臣还曾进来探望,但丹炉中魂魄白茫茫一团,他也认不出是哪个,只感觉到了龙丹凤血之力,就放心了。
三个月之后,魂体大成,宛如上神之金身。
因为玄少瞻“境”本来就极其高明,所以龙丹凤血之力,全部都化为了“力”被他汲取,再加上之前的丹药,完美解决了境修不符的情况。
屏翳把脉的时候不住的感叹,“太完美了!你终于回到全盛时期了!没想到服药之后再炼魂,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可惜啊,可惜得这种病估计也就你一个了,就算有这种病,也没有龙丹凤血炼魂!唉!老子真是怀才不遇啊!”
伊图小跑着进来:“将臣还在血池边入定呢!唐小昔还没出来呢。怎么办?”
玄少瞻一边穿回肉身,一边道:“我搭个空间进去看看。”
他在邛都城跟邛离交朋友不是白交的,请教了很多空间阵法的心得,随手搭了个空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将臣,进了血池之底。
桌面上还留着他与唐小昔当年互相留言的笔墨,同时玄奕的笔迹龙飞凤舞的写着“水、木、金、火、土”,看字迹应该不是同一次写的,估计是唐小昔让他先过前五行,也许帮他引境了,所以他顺利过了,此时应该在气之行的石室里。
玄少瞻无声叹气,面对着光之行的石室,静静的站成了一块望妇石。
就在这时,他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转回了身,厉声喝道:“什么人?”
一个人影从屋角慢慢的晃了出来,玄少瞻迅速退后,打量了她几眼,惊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