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知不知道钟神医已经等了你两个小时?!”电话那端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嘶哑,波动的情绪中带着一丝愠怒。
容景予深吸一口气,说道:“车子出了点问题,在赶来的路上了。”
“最好是这样!”对方不客气的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
容景予放下手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片刻之后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这半天的时光,是他偷来的!他仿佛做了一个美梦,梦醒之后,他必须回到现实当中。
半个小时后,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地驶进市郊的一座庄园。这园子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四周围墙高耸,足有四五米高,颇有古代城墙的气势。
周围方圆数十公顷的土地,皆在容家名下,容家之富贵可想而知。
这座庄园是仿造江南园林而建造,以水为中心,山水萦绕,厅榭精美,花木繁茂。行走其中,恍若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
容景予来到厅堂的时候,早有好些人等候在那里。
“父亲。”容景予冲着坐在正中的中年男子微微欠了欠身。
“你还知道回来?!”中年男人气得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搁,冷冷的说道。他跟容景予长得有七分相似,不过要棱角更加分明。两人身姿一样单薄,不过容父的身体看起来更加消瘦。尽管只有四五十岁年纪,两鬓却已斑白,颧骨高高的耸起,让原本俊美儒雅的容貌带了几许刻薄。
容景予眉眼低垂,没有吭声。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容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这才稍稍消了消气。“还不坐下让钟大夫给你把脉!”
被称为钟大夫的老头儿笑着打圆场,道:“反正最近要在这儿叨扰几日,不急在这一时”
“有劳钟神医了。”在外人面前,容父的脾气有所收敛,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钟大夫摆了摆手,这才侧过身去给容景予把脉。容景予安静的坐在太师椅里,脊背挺得笔直,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情绪。
钟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观察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色,好一会儿之后才将手收回。“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吧?”
“神医高见。我夫人怀着身子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景予又是早产,险些没活下来。这些年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才堪堪养到这么大。”提到容夫人的时候,容父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不少。
钟大夫捋着胡子点点头,问道:“最近喘鸣之症发作的频繁吗?”
容景予平静的答道:“近几年身体尚可,前些时候出去了一趟,有些不大适应,发作过两次。”
“服过药之后,症状可有缓解?”钟大夫又问道。
“服药之后休息几分钟就没事了。”
钟大夫又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容景予都配合的一一作答。询问完了之后,钟大夫就拿起纸和笔,刷刷刷的开起了方子。“这打胎里带来的病,本就不容易根治。加之风寒、饮食、情绪、劳倦等因素的影响,极容易复发,导致呼吸困难,需静养调理为主。我能做的,也就是开个调理的方子,尽量减少复发的次数。”
“有劳了。”容父睃了儿子一眼,朝着老大夫拱了拱手。
钟大夫写好了方子,才接话道:“能养到这么大,也算是个奇迹了,不要过于强求。平时多注意一些,别太劳累,兴许还能多活个几年!”
顿了顿之后,他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容景予。“最近是不是常常失眠?”
容景予早就听腻了这些话,以为诊断完就能回房休息了,却没想到这老头儿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连这个都能瞧出来,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失眠?到底怎么回事?”容父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看向容景予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严厉。
容景予掩盖住眼底的真实情绪,淡淡的答道:“半个月之前。”
“怎么不早说!”容父听后气恼不已。
“没什么要紧的。”容景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凉薄。
“说的什么混账话!”容父方才已经是在极力的隐忍。见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立马像是被点着的炮长一样,爆发了。
钟大夫不欲掺和进他们的家务事里,寻了借口离开了,留父子俩在厅堂里对峙。
面对容父的发难,容景予只有一言不发。
“逆子,给我跪下!”
容景予也不反抗,在容父的面前缓缓跪下。
容父见他这副做派,胸口起伏的更加厉害。这些年来,父子俩在容家处境艰难,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感情竟已淡薄至此了?!
容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这个儿子素来是个犟脾气,就算是挨了打也不会喊一声痛!
这种沉默,比起顶撞他这个长辈来,还要让人气闷!
“好好好,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爱跪就在这儿跪着!”最终,容父一咬牙,气哼哼的走了。
容景予跪在无人的厅堂里,脊背挺得笔直,面色平静得叫人心疼。罚跪什么的,早已是家常便饭,跟早些年挨过的鞭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苏浅回到房间的时候,窦蒙蒙刚刚睡醒。
“浅浅,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打着呵欠,伸了伸懒腰。
苏浅笑了笑,将房卡查到了卡槽里。“在你睡着之后。”
“怎么样,见面还愉快吗?”窦蒙蒙看了看墙角消失的黑色箱子,就知道她干什么去了,饶有兴致的朝她挤眉弄眼。“对方长什么样,帅不帅?!”
苏浅见她那花痴样,忍不住失笑。“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这么想很正常吧!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个高富帅,吃香的喝辣的,被捧在手心里疼啊!”窦蒙蒙捧着心脏憧憬着。
“我摸摸,没发烧呀?!”苏浅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继而被她的手拍开。
“我知道这不现实,但做做梦也不行吗?”窦蒙蒙没好气的嘟起嘴。
“做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梦醒之后,什么都是一场空。”苏浅拉着她走到窗前,将窗外的美景尽收眼底。“不过呢,想让美梦成真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窦蒙蒙好奇的睁大眼睛。
苏浅抬起下巴,豪迈的说道:“努力让自己成为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