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玖不明白,“种杏树能赚什么钱?”
“那些都是四五年的果树,转过年来就能结果,虽说每颗结果不多,可他种的多,自然就得了不少果子,他就和同伴拉倒集上买。
新果卖不掉,他就做果酱,烘干了做杏干。
一来二去叫他跟干果铺搭上了关系,之后又在庄子里做米糕,养羊卖羊奶,只要庄子里有的东西,他都能琢磨出门道。”
“他一个刚到庄子里的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金玖了解自己的母亲,对待下人从不苛责,却也不会任由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
赵婶笑说:“他是夫人亲自送过去的,所以他只要不太过分,庄头都会不管他。庄园离侯府又远,夫人把他往那儿一扔,哪里还能记得他?
我们再听说他的消息,已经转过年来了,庄头到府上报账,那一年庄子年底结的银两比往年多了不少,夫人这才想起他来,这才慢慢的重用他。”
金玖紧皱眉头,原来是这样。
他的前半身居然是这样过来的,难怪上辈子赵婶病故后,他就歇了赚钱的心思。
在他心里家人比赚钱重要。
“小姐,您现在看到小杏庄的出息,都是他那时候摸出来的路子。”赵婶又透露了一个消息,“现在小杏庄的庄头,就是当年和他一起去酒楼做工的同伴。”
赵婶这故事可真长,从老赵小时候一直说到现在。
金玖用心听着,等她讲完,还呆着。
“小姐。”赵婶轻声的叫她。
金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赵婶,不由的想,赵叔是那样过来的,那赵婶呢?是不是同样的穷苦人。
赵婶伺候金玖多年,很多时候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赵婶只触及金玖的视线,便直接说道:“我也是穷苦出身,可比起他来要幸运很多。”
赵婶这就说起自己年幼时的事情,“我是家里兄弟多,大家都吃不饱饭,家里长辈没有办法了,决定卖孩子,我又是个女孩子,第一个被推出去卖掉。
我爹把我卖给了人牙子,万幸他不做龌龊生意,只想把我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
我也属实幸运,第一个去的就是小姐的外祖家,那时候小姐的外祖父才刚刚发迹,初来京城,需要的人手多,我相貌还算周正,得了您母亲的看重,留在她身边做洒扫丫鬟。”
“洒扫丫鬟?”金玖自出身后,只在母亲身边见到过赵婶,还以为赵婶一直是母亲的贴身丫鬟。
“是。”赵婶说,“有些家底的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通常都是家生子,我是从外面买回去的,能做洒扫丫鬟已经很好了。
当年夫人出嫁时,还是老将军说带出去的丫鬟不够,我才能继续跟着夫人。”
金玖想起来了,她母亲的贴身丫鬟现在还在永顺侯府做姨娘呢。
如此一想,金玖倒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喜儿常说,她只做陪房,不做陪嫁丫头。
原来是看了上一辈的经验。
金玖握住赵婶的手,“果然是我知道的太少了。”
赵婶摇头,“不是您知道的太少,而是您看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
金玖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