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怒的视线看向他,整个人气的厉害,恨不得把他这张脸给划上一刀,再给他几鞭子,看他可还敢如此无法无天,以下犯上。
他阴着脸看她,一字一句顿声道:“微臣想做什么,您还不知道吗?”
他至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
堵芙源殿的地下密道是为了她,怕宫里的那位圣主再发现了去,先一步堵上了,以免她下次再偷溜到他人的宫殿去,再被其他的大臣或是宫人发现了,遭来横祸。
晚间惩罚齐大人一事,一是为了挫挫齐豫他那嚣张的锐气,与不识好歹的性子。二是为了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他的主子可不是什么沈少师,而是皇家之人。
这三来,自然是为了……见她。
他知道的,齐豫一过去认错赔罪,她必定是要过来问责,追究事情原委的。
果不其然,他料想的没有错,她果真过来了,却没想她的脾性这样大,三言不过两语,便要冲他吼叫,讨个说法。
他的目光冷冽深沉而具穿透力,仿若在嘲笑俯瞰着她,让她颇有些无地自容与自取其辱。
尉迟鹭握紧了双手,抬着头看向他,嗤笑道:“本郡主管你要做什么,只要这事别碍到本郡主的头上,就不关本郡主的事。”
怎么不碍到她的头上,又如何不关她的事?
他所想所为,尽皆是为了她,如今她一句不关她的事,便想将这些事情给推的干净了?
她以为她招惹的人,是她说要撇清就能撇清的吗?
尉迟鹭说完这些话,也不等他回应,冷着脸便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密道一事,本郡主已让韩严与姜赫重新打通,你莫要再坏本郡主的好事,不然,本郡主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他忽然勾起那薄凉的唇瓣,冷冷的笑了,笑声多含自嘲与讥讽,就连那冷白俊逸的眉宇间,都透着几分厌世般的冷酷,不近人情。
“郡主当真是如此冷心冷情之人,微臣,甘拜下风。”
她要撇清与他一切的关系,就连他替她所做的这一切好,她都觉得是负累与烦杂。
她所认为的好里,至始至终,都没有他的存在。
盛稷啊盛稷,你到底要心伤多少次,才能认清这样的事实?
尉迟鹭身子疏忽僵住了,猛的抬眸看向他,只见他侧着面,面容有些许可笑的寒凉,眸光低下,看着地面,有些许的颤抖,也不知是在嘲弄她还是他自己。
她的目光一时有些动容,却又在顷刻间,恢复成那幅冷心冷面的菩萨样,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冷漠道:“本郡主生性如此,改不了。”
“本郡主也劝你停手,莫要多管闲事,不然,你这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本郡主也会让你怎么下来。”
“郡主这是……”他垂下的宽大衣摆下的指尖,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可笑道:“有了新的栽培的人选,便不要微臣了是吗?”
她掐紧了手,在镇定的同时,也压下了自己心里全部的情绪,道:“是,本郡主觉着那太傅大人就不错,毕竟是内阁出去的人,本郡主还好掌控些。”
“那,微臣呢?”
他呢,他又算什么?
他如今做了这么多的事又为了什么?
耗尽所有的心力与精力,布局与筹谋,爬上这个位置,又是为了什么啊?
她抬脚边走,依旧是那句伤人的话,“与本郡主无关。”
她管不住他了,那她便让他走,不管了,还不成吗?
这天下之大,人才何多?不缺他盛稷一个。
只要她不和亲鞑喇,她这辈子,便能相安无事,执掌大权,光耀金尉迟两家门楣。
而且,她的消息来的不错的话,朝中重臣大多跟着他所选的路在走,主张大战的武官们,占了朝堂一大半。
这仗,或许会打起来,便不会是与前世一样的主和,她便不用被迫选择,更不会去鞑喇,受辱而死。
“唰——”手臂猛的被人给抓住扯了回来,后身传来重重的力道将她整个人给扯到怀中去,撞向了那冷硬清爽的怀抱中。
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不松开,连带着她这个人一起,全部拥进怀里,搂的紧紧的,仿若嵌入骨髓一般,阴沉着声,威胁道:“你敢?本首辅废了严翡的太傅之位,你以为你手中还有谁?”
“你疯了?!”她惊愕的抬起头来看他,放在他胸膛前的手臂,也止不住的推嚷起来。
“放开本郡主……”
“郡主试试不就知道微臣敢还是不敢了吗?”
“你——”
“微臣在位一日,便永远压他一头,郡主还是歇了任用他的心思吧,不然本首辅可不敢保证,他还能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