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怨的啊。
他以为,从始至终,她所栽培、所重用的人都是他,现在看来,都是他想多了。
原来她也培养了不同的人,还是陛下身边最为器重的宦官。
所以,在她看来,是不是只要是人,只要是能为她带来利益的人,她都可以接受和任用,无论他是谁?
“本郡主用谁与你何干?”尉迟鹭脸色骤冷了下来,她最为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呼来喝去的,她的尊严不允许,她的地位更不允许。
“盛稷,你要晓得本郡主这一年多以来,对你的重用,栽培,也要记住,外祖父的退位,让贤,才有你的今天,才有你如今的地位和名声。”
“原是这样吗?”盛稷轻扯着嘴皮子有几分的嘲讽,朱唇勾起一抹森冷道:“微臣在郡主这里,只是郡主一时用以栽培和任用的人手,是郡主觉着可操控的人吗?”
她微捏紧了手,内心有一分的触动,脸色却依旧冰冷道:“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
“好,是微臣一直以来,自作多情了。”他轻嘲一笑,燕眸含着几分闪烁的苦涩与寒凉,微低下身子去,从袖口掏出了那二十多份的密函来,轻声道:“既如此,这么晚了,微臣就不打扰了。”
“这是微臣让内阁拦下的二十二封密函,从烟州十八郡与台北三十六城各自寄回来的信件。”
“微臣前前后后,等了八日,终于凑齐,今夜特意给郡主您送来。”
尉迟鹭蓦然的抬眸看向他,眸里藏着几分的震惊和惊诧,怎么会,密函怎么会在他这儿?
她还以为这些人出了什么事,因而这些密函才没有送到她的手中,却不曾想,竟都被他收了去。
而他,是收齐了所有的密函,专门给她送过来的吗?
“微臣如数归还,望郡主过目——”
“这么晚了,扰了郡主清休,微臣告退。”盛稷留下密函,低身行了一礼,冷漠的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那孤傲冷清的背影,透着那样一股决绝的森寒与高冷,就好像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一般。
“你……”她步子轻动,身子转了过来,亲眼见着他那样义无反顾的离开,喉头的话滚了滚,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首辅大人?!”
“首辅大人……”
殿外的白芍、白术等人见他突然生气的出来,连忙低下身子去,给他行礼。
“首辅大人?!”初一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急急忙忙的跟着他跑进了夜色中,“您等等下属啊!”
怎么了啊这?
殿内这是发生什么了,才让他们首辅大人气成这样啊?
这建平郡主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首辅大人来一次芙源殿一次不开心,来一次一次这么不开心呢。
“郡主?!”白芍、白术担忧的跑了进去,也不知道这殿内是发生了什么,才让首辅大人方才气匆匆的离开了。
白芷抱起在回廊下乱蹦乱跳的小兔子,也飞快的冲进了殿内去,“郡主,出什么事了?!”
韩晨与姜赫也紧随其后,有些担心的开口道:“郡主,您怎么了?”
殿内
尉迟鹭瞥着那被放在小方桌上的二十二封密函,手中的衣袖被死死的拉扯住,整个人的气息有些阴寒。
该死的罪奴。
生来便是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