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记着他前辈子里对她逼迫的事情。
尉迟鸣伤心极了,不懂为何一直以来,建平表妹都对他如此的冷脸和不屑一顾,与对待二皇兄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不同的态度。
他有些泄气道:“皇兄是怕你待在这儿生闷,特意让尚膳监的人给你做了好些的吃食送来,还有你最爱吃的软虾,松糕,蜜枣,不是故意偷听你说话的。”
“再说了,那话本子上的故事都是旁人编造出来的,纯属无稽之谈,建平表妹不喜欢便不喜欢了,回头,皇兄再给你多找些好看的来。”
“见过郡主——”邓承雁放下了食盒,弯身冲她行礼。
尉迟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免礼。”
这是剪不清,理还乱了。
他们注定,又纠缠上了,这可比《牡丹亭》里的人还要说不清了。
“多谢郡主。”邓承雁站起身来,将食盒里面的餐盘一一端了出来,摆放在一旁那略微简陋的木板小桌上,说道:“这儿诸事不便,郡主委屈了。”
“无妨,”她也没有走过去,又坐回了床榻之上,面色恹恹道:“你们还有旁的事吗?没有的话,就先出去吧。”
尉迟鸣急忙看了过来,“建平表妹……”
“出去,本郡主没空招待你们。”
“这——”尉迟鸣很是无奈,却也知道她的性子执拗,不由的点头道:“好,那皇兄先走了,这些饭食你记得吃啊,有什么缺的,想要的,都跟皇兄说。”
“知道了。”
尉迟鸣带着自己的侍卫先走了出去,打算去外面了再等着邓承雁出来,因为建平表妹好像不高兴看到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他记忆之中,好像也没有对建平表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难不成小的时候,戏弄她的次数多了,她长大了开始记仇了?
怪哉,真的怪哉!
“你也出去吧。”尉迟鹭低着头,看着那动作刻意缓慢,优雅斯文的人,在慢慢的给三个食盒中的餐盘取了出来。
这些事情白术也可以做,不需着他。
邓承雁弯下摆放的身子僵住了,心有一瞬间的凉意与苦涩,缓缓的转过身来,低下身子去行礼,“那,奴才告退。”
阿来与阿辛也一同行礼,“奴才们告退。”
“皇伯伯重用你,”他甫一出大牢,身后那清冽之音就传了来,他的脚步不停,转了个方向,继续向外走去,只是衣袍袖摆下那细长的指尖,在发着抖。
她的话语也不停,“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邓承雁,你要抓住了,没有人,会有第二次。”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陛下这几月以来,一直在重力扶持着他,打算让他接替司礼监掌印穆兼章的位置。
可是他也知道,穆兼章是首辅大人的人,也是她的人,他不想,也不愿去抢她的人的位置。
但是陛下催的紧,他却一直未曾表现出什么来,怕是长此以往下去,陛下定会放弃他。
她也看出来了,所以她才会出言提醒他。
“邓承雁,本郡主要你,拿下那个位置。”
不为她,为了他自己。
他压下满心的涩意,沙哑应声:“奴才明白。”
说完,他的脚步加快,带着身后的人极快出了廷狱监。
竟然她期望,他便做。
不为他,只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