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
窗格边的冷风有些许温柔,烛火通明之下,映射出两道交叠的身影逐渐交织重合。
尉迟鹭猛的用劲全力推开他,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红着双眸怒声:“你敢?罪奴!”
盛稷微舔了舔被打的腮帮子,有些深沉的眸光看向她,低声道:“郡主也觉着不好受吧?下属方才也是郡主您此刻的心情。”
“你这个该死的——”
“下属是该死!下属罪该万死!”他沉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燕眸也极尽寒凉,轻嗤出声说道:“可郡主不也要利用下属吗?”
“你说什么?!”
“不若郡主早该杀了下属吧?”
她的眸子溢上痛恨的阴狠之色,面容冰冷寒霜,怒吼道“你以为本郡主现下不敢杀你吗?!凭你方才对本郡主的所作所为,本郡主足够杀你千次,万次!”
他微抬发麻的右手,抚过自己凉凉的朱唇,燕眸泛着冷意般的讥讽,“郡主杀了下属也抹不清方才发生的事了,郡主的滋味……”
她的眸光一凌,气息陡转阴寒般的盛怒,仿若他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她现在就能手刃了他一般。
盛稷却好似无所畏惧一般,勾起了方才亲吻过她的薄凉的朱唇,露出了一抹冷笑来,“香极了,下属此生无憾。”
“啪——”尉迟鹭气的当即就打翻了窗格边的龙泉窑青瓷雕刻花瓶,捡起地下的花瓶碎片,就猛的向他射去。
她怒不可遏道:“那你现在就给本郡主去死!”
果真是下等东西。
想的都是这些肮脏令人憎恶的东西。他竟还对她做出此等以下犯上的混账事。
他不是想死吗?好啊!她成全他,她现在就要他死,下地狱!
盛稷身子都未曾动一下,眸光紧紧的盯着那带着几分武力射来的花瓶碎片,心好像都跟着死了一般,真的是一副求死的姿态了。
也是,他对郡主做出了这种恶心的事来,之前宫廷假山一事还有秘药掩盖过去,现下却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性,伤害了郡主,也没有任何的机会遮掩,只能任由她处置了。
若是他日后也是这般被利用而死,倒不如让她亲手杀了他的好。
这样,她的心里也是有几分他的记忆存在的。
“郡主?!”房门被突然推开,初一与彭戈两个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公子!危险啊!!”
“公子!!”
他们听到花瓶碎开的动静,就觉得里面不太正常了,没想到一推开房门,就见建平郡主将那碎片射向了他们的校尉大人,而校尉大人竟也不见躲一下的。
二人反应已经很快了,可是冲到面前时,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凌厉的碎片射中了他的手臂上,直接陷入了皮肉里,撕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冒出血迹来。
“公子?!”彭戈刺红着眸子,将尉迟鹭狠狠的推开,跑到盛稷的面前低下了身子,“您这是作何啊?您为什么不躲开啊?!”
“盛校尉,您这是……”初一大为惊骇,看向他那受伤的右手臂,身子都好像跟着在发抖,便有些颤然的看向尉迟鹭,埋怨道:“郡主,盛校尉若是出言有何不对的地方,下属代他向您赔罪了,可您……可您怎么能出手伤了盛校尉啊?!”
“这今晚一切的布局都是盛校尉为您做的啊!您不能忘恩负义啊!”
“到底是谁在忘恩负义?!”她微红了眼眶,却不见任何的泪水落下,强忍着心里的怒意与恶心,面容透着几分凌厉的威严之势,可笑的看向他们,怒嗤:“是他!是他盛稷!!”
“本郡主可是救了他的人!是他这一辈子就该用命效忠的主子和恩人!!”
“他竟敢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恶心至极!其心可诛!!”
“什么……什么下作之事啊?郡主您在说些什么啊?!”初一愣住了,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解的急意,既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又有一些的着急之意。
结果转头又看向那受伤严重的盛校尉时,刹那间,呼吸都跟着紧张了起来,惊呼出声道:“盛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