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郡主……”他的话一顿,抬起头来,果见尉迟鹭看向他的眼神泛着凶光,似乎他要是敢说什么不敬她的话,她就能亲手杀了他一般。
他微含苦涩,继续说道:“在宫内的处境,奴担心郡主,不放心,便过来了。”
“是吗?韩纪的伤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安排的?”
“奴……”他微转身看了一眼窗格处的几人,见他们没有看他,才又转了回来,看她。
尉迟鹭面色一皱,低呵道:“有什么话你就说,掌印听见了也无妨。”
盛稷轻轻摇头,说道:“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奴怕郡主的芙源殿不安全。”
“麻烦。”尉迟鹭烦躁的落下一声,站起身来,带头进了内殿,冷沉:“跟过来。”
他眼眸诧异闪过,微怔了一下,提步跟了上去,喜意涌上心尖,怎么也止不住。
软榻窗格边
正在炉火前烤着火的穆兼章,将那细弱冷白的手收了回来,带上自己的小太监说道:“咱家先回去了,让盛校尉早些出宫,莫要多待。”
白芷正看着那烤火的细长冷硬的指节出神,忽而身子被人猛的碰了一下。
白芍碰了她一下,便低首行礼,“是,奴婢明白,恭送掌印大人。”
白芷心浑然一颤,忙回过神来,低声行礼,“奴婢恭送掌印大人。”
殿门再次被拉开,又再次被阖上,甚至风雪都来不及飘进来,就已然被阻隔在殿门外。
“你怎么了?”白芍转过身看白芷一眼,随意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内心有些紧张,“没什么,我们要进去伺候郡主吗?”
白芍拉过炉子旁的楠木梨花凳,坐了下来,说道:“不用,郡主带盛校尉进殿说话,自是有重要的事,我们不宜打扰。”
“好。”
“来,坐下烤烤火。”
“好。”
……
内殿
隔着屏风的软榻之上,尉迟鹭坐了下来,抬眸瞥向他,道:“现在没有人了,你说吧。”
盛稷低垂着脸,神色间具是恭敬,低声说道:“奴找了几座死士的杀手楼,无意间窥探到了鬼钰楼的秘密。”
“哦?”尉迟鹭坐直了身子看他,有些好奇,“是何秘密?”
他抬眸看向她,说:“鬼钰楼的楼主叫“鬼钰”,据说武功高强,是个男子,他善用密药入毒,毒性强烈,解药难求,只能等死。”
“男子?”尉迟鹭神色顿了顿,忽而又连想到让他陷害鬼钰楼的事情,呼吸一窒,“你的意思是说……”
“秋猎时,在武夷山刺杀郡主的刺客中,其中便有鬼钰楼的楼主——鬼钰在。”
“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最会伪装,就算他再次出现在郡主您的面前,您都很难认出他。”
“您让奴派人刺杀韩纪,以让鬼钰楼陷入陛下的猜疑之中一事,奴便借用了他这个“楼主”的身份。”
“不对!”尉迟鹭猛然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身来,扯住他的肩膀视线直迫着他问道:“先前……先前我们便知道皇商南宫钰乃是鬼钰楼的人!现下,照你的意思来看……这…南宫钰与鬼钰……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盛稷惊愕的抬眸看向她,因着她说的这些话而感到震惊,忽而便撞进她那纯粹又猜疑的目光之中,心就跳的有些快了。
那右手臂处被揪着的细微痛感,酥酥麻麻,是说不出来的意动与遐想。
她此刻在猜测南宫钰的身份是不是鬼钰,而他此刻,心里想的尽皆是她。
二人心事不同,这殿内的温度逐渐高了起来,一时之间,竟也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