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敢,但奴真的没有……没有……”没有欲行不轨之事,他怎么敢呢?
他把她当成主子,一辈子效忠的主子,他岂敢有非分之想?
就算有,他又何敢表现出来,惹她厌烦呢?
他最怕的便是,她彻底遗忘了他,而去重用他人,那他,或许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尉迟鹭眉头紧蹙,极其厌烦他此刻谦卑的姿态,怒声:“滚出去,以后都不许踏进芙源殿一步!”
“郡主?!”他有些受惊的抬眸看向她,燕眸微颤,眼尾溢上轻红,一抹绛唇开合急声道:“奴有罪,您罚奴吧,奴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郡主息怒,别不让奴踏入这里,就让奴可以一直替您效力吧。”
“本郡主说滚!听不见吗?!”
“郡主……”
“滚——”她将床榻上的软枕砸了下来,伴随着一道清戾的嘶吼声,极度刺目扰耳。
他一时竟不知该再如何去开口为自己辩解了,只怔愣的杵在地面上,回不了神,身子坠入了彻骨寒凉的深潭,无数的话音在耳畔回旋,无法忘怀。
不许踏入芙源殿。
不许踏入。
她……
不需要他了吗?
所以她要赶他走,以后都不需要重用他了?更不让他踏入芙源殿,再来见她了吗?
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听到声响的白芍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她醒来,激动的低身行礼道:“郡主,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盛校尉照顾了郡主您一夜,一夜未眠,您身上还有伤呢,可不能轻易动怒啊!”
“姜侍卫去给郡主请太医去了,他马上就能回来,郡主可饿?奴婢让人送膳过来?”
尉迟鹭转过脸去,“不用,让他出去,以后不准他进来!”
“郡主这是为何啊?”白芍一急,怎么她出去一趟,回来郡主就和盛校尉生分了呢?
明明之前……
她怒斥道:“本郡主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吧?”
“郡主……”白芍上前一步,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盛校尉对您忠心耿耿,赤诚相见啊。您因何要赶他出殿,不让他再踏入芙源殿呢?”
“凭他以下犯上,不知尊卑,本郡主杀了他他都死不足惜!”
“郡主?!您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盛校尉未经您的允许私自进宫,所以才如此盛怒的?奴婢可以担保,盛校尉进宫就是担心您的身子,没有任何的——”
尉迟鹭脸色深沉至极,冰冷出声:“本郡主说让他滚!尔等都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吗?!”
白芍身子一颤,忙低下头去,“奴婢不敢。”
盛稷视线一直注视着她,见她不容反驳,言辞森冷至极的模样,心里好像撕开一道口子一般,再不敢说些什么,深深的俯下了额头,磕着地面道:“奴不敢,郡主日后若是有任何的吩咐,奴,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奴盛稷,告退。”
尉迟鹭撰紧了手,眸光森冷的落下,亲眼见着他叩首行礼,起身离开,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出了内殿,消失不见。
一瞬,心好像空了下来,空荡荡的,不知是为什么。
她轻声:“你出去吧,告诉姜赫,不用叫太医了,让本郡主好好养伤吧。”
“是……”白芍行了一礼,低颤着说道:“奴婢告退。”
出了宫殿后,白芍关上了殿门,看着内殿的方向出神。
郡主她,怕是今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