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觉得好生可笑啊!所以他这么着急的赶来,所为何啊?
“这位大人是谁?”进来的太医不认识他,站在他的身后疑惑出声。
闻言,众位太医齐齐的转过身来,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那大堂门口处,迎着午后的金光所站的男子,生的当真是清秀俊逸,似三月清风抚岸,杨柳依依般的和煦温柔之感,又似皓月当空,清雅圣洁的明月之光。
此番之景,让人不由的想起了“翩翩公子,温其如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盛稷压下心里的酸涩,低身行了一礼,“见过诸位太医——”
又转过身去,冲说话的太医行礼,“见过卫太医——”
“你是?”
“下属盛稷,外营当差,现任校尉,幸会。”
“哦?”卫太医一怔,反应过来便冲他行礼,“卫哲见过盛校尉,在下不过是七品之职,当不得校尉之礼。”
见状,比他职位低的太医都反应过来,给他行礼,“见过盛校尉——”
杨医正挤出人群,走向前来,问道:“盛校尉怎么进宫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并无。”他轻轻开口,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方才急忙的跑过来时,是有多么的慌乱。
听闻郡主早间落水,大病一场,又知她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所以特意前来相看。
但因着上次从芙源殿那般负气的离开,便有些不太下脸去郡主面前,惹她的闲,只想来太医院一遭,见见给郡主治病的杨医正询问几句郡主的伤势,他就能心安了。
可谁曾想,一来就让他听了去这卖药之事,当真是把他奉出去的真心丢在地下,踩了又踩啊。
“那盛校尉来医馆是…?”
“下属想和杨医正单独说几句,不知可否?”
杨蓟点头,“可以,那我们出去说吧。”
“好。”盛稷冲着众位太医又行了一礼,他们也回了他一礼,便跟着杨医正出了医馆大堂,去了人烟稀少的后院处。
医馆后院大多在晾晒一些药材,还有专门的宫人在减数着药材的好坏,以至后续入药的参差。
靠近巨大的槐树旁边,有一处专门为盛家时节纳凉所建的凉亭,周围曲曲折折环绕着长长的廊道。
廊道过了凉亭后,便是一处拱形桥,下面还有一些随着廊道曲折回旋的小小湖泊,水清见底,只有几条小鱼在嬉戏,算是浅水中的浅水了,与莲雁池那种水面宽长几丈的池水相比,更是浅的冰山一角了。
二人一前一后迈进廊道,步伐放缓了下来。
杨医正说道:“这里没人,盛校尉想问什么便问吧。”
“下属想知道医正手里拿的两瓶药,从何而来?”他不死心,又明知故问。
“这药?”杨医正转过身来,将手摊开,让他看的愈发清楚了,便就是他送去给芙源殿的良药。
“是说本医正手里拿的这两瓶吗?本医正刚刚不是说了?是从芙源殿买来的。”
“从谁手中买来的?”盛稷抬头直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变化,心里还存着末微的希冀。
“这、这个……”杨医正结巴了一下,道:“自、自然是本医正从郡主手中买来的得了,不然还能有谁?!”
他当然不会说,是从姜赫那儿分文不取淘来的,否则太医院的那帮老家伙们岂不是要乱了套。
“胡说!”盛稷没有错过他眼神的躲避,再次逼问道:“郡主不缺银钱,因何卖药于你?!”
“这……”杨医正一时慌乱,急声道:“这就是郡主卖给本医正的!”
“医正还在撒谎吗?”盛稷再三逼问,他虽然觉得郡主不想用这药,但是他心虚的太过明显了,不由的让他产生怀疑。
又是一番厉声驳斥道:“医正是想与本校尉去郡主面前对峙吗?”
得得得,校尉自称都出来了。
杨医正苦了一下脸,认栽道:“好吧,我说,确实不是郡主卖给我的,但确实是芙源殿的人赠予我。”
“何人所赠?”
“这我不能说啊!但是本医正可以向你担保,这药,是郡主亲口所言,说不要了的。否则,芙源殿的人又怎么敢送给我呢?”
盛稷身子僵住了,百般追问后的结果竟是这般吗?
郡主她……亲口所言,不要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