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封讲完,我接着问他。
“田莲怎么样?如今你事业有成,也不缺钱了,她的父母应该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吧?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可要请我喝一杯喜酒啊!”
谁知刚刚还无比兴奋的于封,神情变得黯淡。
“陈老板,这杯喜酒你可能喝不上了,我和田莲……已经分手了?”
我愣住了,一旁的黑哥也是大吃一惊。
他追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两天前。”于封叹了口气,他问我,“陈老板,有酒吗?”
酒馆里最不缺的就是酒。
“喝什么?”
“白酒有吗?”
我让胡眉给于封开了一瓶汾酒,于封连喝三杯后,眼中有了醉意。
他向我和黑哥解释道。
“和田莲分手,错都在我,自从供奉神像,我的事业越来越好,但也越来越忙,我每一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和没完没了的应酬。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该抽出时间多陪陪田莲,可一想到我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个时候不努力,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
早上起床,我对自己说,再忙一天,就一天!明天一定好好陪陪田莲,可第二天一起床,我又对自己说了同样的话。”
于封又喝了一杯酒。
“田莲主动向我提了分手,她说我变了,变得让她感到陌生……”
黑哥气得一巴掌拍在于封的脑袋上,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于封。
“你个蠢货!你找陈九买神像,不就是为了和田莲结婚吗?你怎么能忘了初心呢!你还不赶紧去把她追回来!”
于封张了张嘴巴,但什么也没说。
黑哥气得又想给他一巴掌,被我拦了下来,我看明白了,对于封来说,他更看中自己的事业,或许有一天他会后悔,但绝不是现在。
我问他。
“你和田莲分手前,她有没有碰到什么诡异的事情?”
于封摇头,我没继续追问下去。
“少喝点,等到了零点,你还要跟我去十字路口,把神像烧掉。”
我给于封倒了最后一杯酒,并把剩下的酒拿走了。
于封把酒倒进嘴里,然后拿着空酒杯,一直在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零点,我喊上他,一起来到离酒馆最近的十字路口。
于封最后一次祭拜了神像,然后一把火将神像点燃。
神像燃烧的时候,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这和之前我在电影院见到黑袍鬼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急忙四处查看,在不远处的路灯阴影处,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鬼。
街上昏暗,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我能看到黑袍鬼的上半张脸。
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燃烧的神像。
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板升起,直冲天灵盖,我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黑袍鬼盯上的不是田莲,而是于封,或者说……是盯上了于封手中的神像!
“陈老板?陈老板!”
于封喊了我两声,在我眨眼的时候,黑袍鬼再次消失不见。
“陈老板,您发什么愣呢?神像已经烧光了。”
我扭头一看,神像已经烧成了灰烬,大风一吹,消失不见。
“没事了,回去吧!”
我和于封分别,但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后来于封的事业越做越大,日后成为华夏非常有名的商人。
然而于封似乎并不快乐,甚至在一次采访时,他对着镜头说,自己虽然有钱,但很痛苦。
后来我和于封吃过一次饭,酒足饭饱后,大家去ktv唱歌,于封点了一首《亲爱的那不是爱情》,他的歌声没有一点技巧,全是感情,尤其是唱到“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这句歌词时,他潸然泪下。
黑哥告诉我,于封在事业稳定后,曾经找过田莲,但田莲已经嫁为人妇。
再后来,于封在五十二岁时,把自己一手打拼的事业,交给别人打理,他重回校园,在五十九岁时读完了博士。
在别人快要退休的年纪,他登上讲台,成为了一名导师,很多女生仰慕他的才华,开玩笑说非他不嫁,每当这个时候,于封都只是笑笑。
或许,在这些迷恋他才华的女生身上,他看到了四十年前,在图书馆小心翼翼请教他问题的那个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