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应该是出自另一位大司命岑青之手,但是再等他回去寻找飞影和岑青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时隔八年再想起这些往事,他才知道当年是萧奕白从岑歌的手里救下了自己,又从自己的手里救下了飞影和岑青。
“呵……你可真忙啊。”他不由自主的念叨了一句,没有恶灵和白骨的阻拦,这点风雪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危险,登仙道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处透明的冰面平台。
风雪戛然而止的一瞬间,他看见从遥远千机宫顶端折射出来的金色“圣光”。
萧千夜赫然惊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束光——他曾经来过登仙道瞻仰所谓的“圣光”,但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阳光照耀在千机宫顶那块琥珀玉石上,折射出了这样明媚的金光,但是眼下已经是深夜,今天还是个阴天,甚至连月亮都没有,为什么那道圣光依旧如此耀眼?
恍惚之中他想起帝都所有人的告诫——白教,是个邪教。
白教……真的是个邪教吗?
萧千夜握剑的手逐渐加重了力度,心里一层层泛起惊天巨浪,白教是飞垣最为古老的宗教之一,它的历史几乎是和阳川的日月神殿同期,唯一的不同是它的历任教主,必须是血统极为罕见高贵的异族人,根据白教教内的典籍记载,自创教至今,但凡有记录的一百四十位教主,几乎都是当年的七十二部成员。
据说白教选择新任教主的时候,必须用血滴在千机宫的神座上,只有能让莲花神座能燃起火光的人,才有资格接掌白教。
对人类而言,它无疑是个邪教,但是对于异族而言,它其实更加接近于神教。
那个莲花神座和它顶端的琥珀玉石,难道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想到这里,萧千夜焦急的就准备往回走,就在此时,沿着登仙道的山路赫然亮起了点点火光。
他不由自主的又停了下来,转身望着这一条崎岖的山路,道路的两边早就已经挂上了祈愿灯,因为伽罗人相信越靠近登仙道的地方,祈愿越容易被天神听见,所以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抢着来到这里,率先将自己的祈愿灯挂起来。
这些灯自己是不会亮的,只有雪湖祭开启的时候,它们才会被一股无名的灵力点起中央的烛火。
他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在千机宫里,有人开启了雪湖祭。
是飞影吗……他默默思索着,雪湖祭只有历代教主才能开启,这是知道了他已经加入了风魔,干脆不避嫌当着他的面就玩起来雪湖祭?
“哼。”他虽然是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好奇的沿着山路走了下去,仔细翻看着路边的祈愿灯。
灯是伽罗人亲手制作的,很粗糙也很简陋,里面绑了一根烛芯,火光是直接附在烛芯上,没有温度,仅仅是像烛火而已。
纸灯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排小字:“父母长寿,兄长安康。”
他就是被这一行字刺痛双眼,轻轻咬住唇,呆呆的抱着这个纸灯看了好久。
父母长寿……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他年幼离家,父母的容颜都已经很模糊了,兄长安康?萧奕白缺少一魂一魄,安康二字,只怕也只是奢望。
萧千夜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认真的看着每一个祈愿。
他走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刹那间宛如时空错乱,眼睛一花,竟看见眼前多了许多陌生的身影。
萧千夜一惊,再定睛,他竟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奚辉和煌焰!
他们站在高大雄伟的神殿前,无数天灯从下方飘进来,一个白衣女子轻轻接住了灯,烛火映出她惊艳的容颜,如女神一般闪烁着细细的微光。
“潋滟,上面写了什么?”有人开口问她,喊出的却是上天界预言之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