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一下脚边的那只手臂:
“夏德,等我几周后回到托贝斯克,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谈,关于那双翅膀的事情,我身上也有很多的故事,也有很多的责任。”
教士看来是想要和夏德坦诚自己的秘密了,就好像两个月前的施耐德医生:
“黛芙琳修女,其实你可以尝试承担这份责任。我虽然不了解原初之火,但你似乎在找柴火?火是生,但火也是死。承担这份古神的力量,在目盲的黑暗中,去窥视死亡,也许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修女这次没有再摇头,稍迟疑了一下:
“看护初火是我责任,死亡的力量我可以承担,但不能承担所有。继承死亡,会更贴近死亡。如果是乔伊·巴顿成为了被选者,死亡与逆生冲撞,反而会让他保持原状,这也许就是作为逆生之人的意义。”
巴顿先生的灵魂露出苦笑的表情:
“命运啊。”
“似乎的确是这样,活人继承死亡会逐渐蜕变成不死人还是活死人?这倒是个麻烦。”
夏德沉思着,乔伊·巴顿再次话了:
“汉密尔顿先生,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需要让被选者的力量,变得不够纯粹就可以。”
“什么意思?”
“被选者资格必须只属于一个人,不存在一个资格有两个人,这一点无法改变。那边的年轻女士已经是正式的被选者了,却依然成为了另外候选人。她也许可以获取部分死亡的力量,那么死亡就不再纯粹,继承资格的修女也就不会慢慢转化为亡者。”
夏德狐疑的看着他,他似乎懂得太多了。
巴顿先生紧紧抓住身边女士的手,眼神平静的看着夏德:
“汉密尔顿先生,既然你死亡的被选者仪式的要求,是其他人全部死亡,那么在后顺位候选人举行仪式时,前顺位忽然‘复活’,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伊露娜恍然大悟:
“如果我举行仪式,但仪式并未完成时,黛芙琳修女也从这里重回狭间,那么黛芙琳修女就是死亡的被选者。而我,却也获得了部分的力量,很少的力量。这样一来,修女的力量就是不完全的了。”
“是的。”
巴顿随后便不再言语。
应该只有死亡的被选者可以这样做,毕竟其他被选者的候选人不可能出现“死而复生”之类的情况。
夏德狐疑的看了巴顿先生一眼,但没有提出心中的疑问。他的确丢失了被选者的资格,夏德却感觉这个背负着诅咒的男人,获得了其他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伊露娜的审判和他的罪孽,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对死亡很有天赋,但这些不是夏德需要关心的,对于被选者,他已经有了判断:
“修女,这样做是否可行?你来成为死亡的被选者,但伊露娜获取一小部分的力量,让死亡不再纯粹?”
其实黑暗被选者死后,伊露娜也获得了部分黑暗的力量,那黑暗旋涡就是证据。这样看来,伊露娜居然连续三次,每次都能谋得被选者的力量,即使只有平衡的力量是完整的。
“这很好。”
修女颔首。
“修女,你是否理解死亡和终结?”
夏德又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我曾在火焰的微光中,窥视到火焰熄灭之后的世界。是的,我理解这一切。”
夏德这才露出了笑意,拍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他宣布了最终的决定:
“那么就这样做伊露娜,一会儿由你先离开这里,黛芙琳修女随后离开。由修女成为第三位被选者,魔女议会应该会很高兴的。伊露娜,你按照刚才我们编造,我是,重新整理的故事,告知教会这里发生的事情,至于黛芙琳修女的身份”
“你并不认识我,只需要:那是一位带着眼罩的目盲修女。”
黛芙琳修女主动道,不打算向教会隐瞒身份。
乔伊·巴顿不在意曾属於自己的资格,亨德尔女士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奥古斯教士眯着眼睛享受着烟草,黛芙琳修女面无表情的坐在石头上,伊露娜依然有些忐忑,夏德则坐在篝火旁望向了远处水面的冥月,月光洒在夏德的脸上,但他脸上却没有兴奋和喜悦。
微微低头,脸上覆盖上了大片的阴影;眼睛眯起,眉头紧皱表示担忧。
你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是的。”
那为何,要提前消耗那一滴神性?那是你最后一滴神性。
“因为,我怕那位公爵因为忌惮而今晚不来。我无法随时在她们身边,但祂却时刻在窥视,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因为今晚她们的职责很可能就结束了。这是一场绵延两个纪元的阴谋,涉及到多位神明,影响了数个时代,贯穿了无数人的命运,间接导致了今晚的这一幕。比起被选者的史诗,自酒会开始,持续到如今故事,更像是神话,可怕而阴森的神话。而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故事以悲剧结尾。”
夏德的眉头深深皱起:
“就算是我,
也是在看到那只钩子时才明白,吸血的公爵从上个纪元开始,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居然只是想所以,邪神就是邪神。”
祂并非为了狭间或者被选者,你为何要阻拦?
“就和我第一次阻拦时一样。”
随后便听到了轻笑声:
原来如此,你始终没有变。但外乡人,你很有信心?如果祂真的要来,凡人状態的你,无法仅凭‘灵魂钓竿’就强行获得神性。
来自血宴之主的第一滴神性,那时的神只是刚刚迈入影子,所以夏德才能成功。来自血宴之主的第二滴神性,那时的夏德是神化状态,所以才能成功。但如果仅以凡人形態使用遗物,成功的可能性极低,神也不是不会反抗。
“我明白,但保持善意的,绝对不只有我一个。”
夏德停下了思绪,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