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对着庄园大声喊了一下,然后抬脚走了进去。薄薄的灰雾代表着的是死亡的力量,当夏德跨过了庄园的大门,手中长剑立刻便开始发光了。
看得出来约克·勃朗特冒险绑架这里的人也是逼不得已的临时举动,而他显然也在惧怕教会的力量,并且很清楚如果不是教会不想让他多杀人,这些死亡之雾根本挡不住什么。
根据教会的估算庄园里应该有50至70人,其中大部分是庄园的仆人和王子的随从及护卫,少量是这天下午前来拜访威廉·安茹王子的本地贵族。一旦教会解决了城外的问题,想要攻破这座庄园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因此夏德的“石之心”能够聆听到的所有心跳声,全部被聚集在了庄园三楼的大宴会厅中。
而弥散着死亡之雾的整个庄园内,不仅没有活人连死人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安排遗物挡我一下。”
夏德上楼梯的时候还默默的想着。
他本来就是想要知道是谁拿走了那具棺椁,而且他也不愿意在城里耽误太多时间,所以为什么要挡你?
耳边的“她”笑着问道,夏德感觉这很有道理。
宴会厅的墙壁、窗户、天花板和地板,在夏德的感知中像是被一层蠕动着的血肉包裹着,这也是约克·勃朗特为了防止被教会突袭进行的准备。只是当夏德来到了外层被血肉覆盖的宴会厅门外的时候,大门打开,门内反而看不到那些血肉的痕迹。
庄园里此时活着的所有人都或坐或躺的安全的待在这里,但看上去全部精神萎靡。室内没有太浓的灰雾,但死亡的力量依然让活人们相当不适。
他们甚至对夏德推门进来大多也只是抬头看一眼,而不是询问他外面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站起身迎接他或是说话,此时的氛围像是在医院中面对一群即将死去的重症患者。窗户虽然还在透光,但根据从外面的观测来看,目前的光线恐怕也全都是幻术制造的。
见没人搭理自己,夏德便向着宴会厅更深处走去。他小心的避开了地面上躺着的人,最后在铺着防尘桌布的长桌的远端看到了约克·勃朗特。
他就如同这里的那些普通人一样的萎靡,倚靠着墙坐着,怀里还搂抱着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班纳特家的三女琳达·班纳特小姐。夏德看得出来他是装的,毕竟他要施法维持这里,灵与要素的痕迹大概也只有这些普通人看不出来。
但很显然死徒并没有认出夏德手中发光的长剑,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极度危险。他抬头看向夏德,夏德也低头看向他。
见对方不想开口说话,夏德只好主动说道:
“放走这里的所有人,收手吧,西奥多,外面全都是教会环术士。”
精神萎靡的琳达·班纳特虽然还睁着眼,但夏德感觉她根本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而一脸苍白的约克·勃朗特则看着他,声音沙哑的回答:
“把我的棺椁还给我,我和琳达·班纳特结婚后就搬走,我可以保证我们就此离开这片地区再也不回来。”
夏德于是反问:
“那么你的时间诅咒怎么办?说起来,你是必须时不时的返回生死边缘,还是需要长期处于高浓度死亡的环境中?”
这下勃朗特的面色终于变了,他试图站起身,却依然被琳达·班纳特纠缠着,于是他直接将那姑娘推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我不明白,你穿越时间找我的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曾经得罪过你吗?又或者我挡了你的路?棺椁里的东西可以归你,如果你让我补偿你其他的财物也可以。
生命是如此宝贵,你我都是强大的凡人,我们如果可以避免死亡,又为何要彼此争斗?”
“不,你没得罪过我,你也没有挡我的路。”
夏德摇了摇头:
“你穿越时间造成了悖论,你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你变成如今的怪物,杀了这么多人,我当然要解决掉你。”
约克·勃朗特后背靠着墙,不可思议的问道:
“可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像是在狡辩,而是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造成了时间悖论,但那只是让我自己活得时间更长而已;我杀了人,但那些人你甚至都不认识。
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你没有任何仇怨,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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