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通一声长啸,顿时带动整个北斗大阵合围而来。
“快亮兵刃罢!不然,休说我全真教欺负赤手空拳之人!”
郝大通手中长剑一震,整个大阵中所有弟子的功力已经连为一体,不管是攻击防御,都相当于是九十八人同时出手。哪怕只要发挥出一半的威力,单凭敌人一己之力,休想破阵而出,只要不断展开攻势,慢慢消耗对方的内力。等到阵势彻底收紧时,挤也挤得敌人无法动弹。
“对付你们,还需要兵器?”
李雾龙的话语,顿时让在场的道士同仇敌忾,随着郝大通脚下步伐移动,带动十四个北斗阵,重重叠叠的联在一起,众道士各挥长剑,九十八柄剑刃披荡往来,登时激起一阵疾风,剑光组成了一片光网。最为靠近李雾龙的二十八个道士剑光闪烁,剑光交织,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斩向李雾龙。
面对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剑光,李雾龙仅仅只是将脚抬起半尺,然后重重朝着地面跺下。
轰隆!
庞大的圆坪在李雾龙一脚落下时,宛如地龙翻身一般产生了剧烈无比的颤抖,以李雾龙为中心,整个地面顿时寸寸塌陷,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甚至连一旁平静无波的玉清池,都在剧烈的颤抖下产生巨大的波浪,朝着远方汹涌奔腾而去。
仅仅只是一脚,顿时让北斗大阵露出了难以弥补的破绽。此阵人数众多,威力虽大,但各人功力高低参差,强如郝大通已经练气数十个寒暑,即便是在脚下剧烈震动时依然站得稳如磐石。而弱如部分三代弟子不过才修炼七八个春秋,脚下层层塌陷导致前俯后仰,哪里还顾得上和同门劲气相连?顿时整个北斗大阵一旁混乱,混如一体的气势已经消逝一空。
距离最近的二十八名道人再也顾不得攻击,而是长剑挥舞,不断将飞溅的泥土碎石拨打绞碎。
整个北斗大阵,在李雾龙一脚踏落后,就陷入出支离破碎的窘境。
组成北斗大阵玉衡位的十四名道人入门最早,功力深厚,所以被安排镇守最为重要的玉衡位,算是整个大阵中受到影响最少的。看到情势紧急,也顾不上旁人,各以左手扶住身旁同门的右肩,十四柄长剑翻翻滚滚的攻了上来,合十四人之力,顿时剑尖上发出嗤嗤声响,方位时刻拿捏得无不恰到好处,竟教李雾龙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又何须闪避?”
李雾龙微微一笑,左右双手五指一并,已经化成拳头,各自对准呼啸而来的剑光轰然击出,只是普通的一直拳,在李雾龙手中施展出却是威势绝伦,凶猛之极,带着滚滚风雷之音,滚荡而出,即便有一座山峰挡在拳头前,都会被一拳砸得粉碎。
汹涌的剑光在拳劲下如同曝于烈日下的残雪,随着拳劲的涌动在顷刻间就消融一空。十四柄长剑尽皆断折不说,连同使用者体内也被丝丝气劲不断地侵蚀,身体全部都瘫软在地。
“好贼子,竟敢下此毒手!”
此等情景落在旁人眼中,以为同门在对方的一击下剑碎人亡,顾不得双方之间庞大的实力差距,纷纷怒吼地扑了上来。
没有阵法的牵制,眼前的全真弟子在李雾龙眼中和普通人并无区别。李雾龙身影一动,在人群中犹如星驰雷闪,双手快如幻影般或抓或拿或点,所过之处,都有数人软到在李雾龙的脚下,大部分全真教弟子连李雾龙的身影所在都无法看清,往往只是浑身一麻,就跌落在地面上,而李雾龙的身形早已出现在另一处。
“真是无趣!”
随着李雾龙一声长啸,立定在圆坪正中央,环顾四周,能够站立的道人已经寥寥无几,面容呆滞,再也没有半分反抗之心。
郝大通脸色苍白,只觉得全真教的脸面,在今日都被自己一朝丧尽,近百人布下大阵围攻却在对方手中折戟沉沙,仰头打了个哈哈,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提起手中的长剑就往颈中抹去。
人影一闪,郝大通只觉得手中剧震,长剑已经被对方夺走,手法简直是匪夷所思,定眼看那人时,却是个须发苍然,红光满面,脸上布满了可掬的笑容,手上还携带了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双眸甚是沉稳,与年龄十分不符。
“周师叔!”
郝大通满脸喜色,急忙上前给对方见礼。
原来周伯通离开桃花岛后,原本打算返回终南山,然而被困桃花岛十五年,一得自由顿时放开了性子,才行了一点路程就已经到处玩耍,将返回全真教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能说命运的惯性使然,让周伯通提前数年遇到了耶律齐,两人比拼起孩子们的玩意儿,玩得极为投机,让老顽童欣喜之余,大呼知己,将他收作弟子,每天拉着耶律齐玩耍之余,还传授了不少全真教的功夫。
直到兴致将尽,周伯通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由于蒙古发生了巨大变故,耶律楚材早已经返回蒙古草原。不得已,周伯通只能将耶律齐带在身边,返回终南山上,正好看到郝大通自刎的一幕,直接出手夺下了他手中的长剑。
“是你!”
周伯通此时才转过头来,看到对手是李雾龙,顿时收敛起脸上的嬉笑之色。
“全真教可是师兄的毕生心血。既然你打上门来,老顽童只能和你拼命了。”
将耶律齐放在地上后,周伯通双拳一摆,就要冲上前来。
“在此上重阳宫来,不过是想要问个路而已。你们直接拔剑相向,难道还不准在下反抗不成?”
李雾龙眉头一皱,神色中已经充满了不耐。
“问路?”
郝大通这才想起,自己确实一直没有询问对方的来意,就已经因为山下的信号先入为主。战斗到现在,全真教上下一人未死,确实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在下和古墓中人有约,不懂路径,才来找贵教询问一二。想必,如此简单的要求,诸位不会拒绝吧?”
郝大通满脸苦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