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观里,经常有人在湖畔练剑,先是还是孩童的叶苏,然后他成了道门的天下行走后就变成了叶红鱼,叶红鱼去了天谕院修道,现在便是叶启,无论风雨烈阳还是冰雪寒天,看过天书之后,他就在湖畔练剑。
而他练的剑法让时而在湖畔独自玩乐的陈皮皮很不懂,这像是凡夫俗子的杀人技法,为什么会有人练的这么入神?
中年道人在某次看到叶启的剑法后,其心中又生骇然,中年道人的境界几乎只差一步便是道门的天启圣人,眼光比陈皮皮高深了不知多少倍。
那些剑法不止是世俗的杀人剑,其间也有高深玄奥的道法痕迹,他顿时明白了师兄这个弟子为什么在那日观日字卷看了天下溪神指就能当即学会,原来是天生的万法皆通。
……
湖上不再平静,原因是昨晚陈皮皮在桃山脚下看到两只将要落在狼口的野鸭,觉得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自己遇见了,便将手中的鸡腿给了那只狼,自己将野鸭带回了观里,而两只野鸭来了湖里,觉得在湖里游水好生自在,便在湖里游来游去再也不想上岸了。
天谕院今日休沐,陈皮皮坐在没了桃树的桃树下,看着那一条条愚笨的鱼儿被野鸭吞入腹中,皱着眉头,哀声叹气自语说道:“怎么可能这么傻?”
“没有见过,自然就不害怕,不害怕,就显得有些傻。”
陈皮皮听着那既是耳熟又是陌生的声音,知道是谁,扭头看去,行礼说道:“师兄,您这是要练剑?”
是的,他称呼叶启是师兄,本来按照入道的顺序来说,叶启入门比他晚些,他应该称呼对方是师弟,但问题是,叶启比他大,也比他厉害,他哪里敢称呼对方师弟?
叶启很满意陈皮皮此时的行为,说道:“今日有些累,不练了。”
陈皮皮这才发现,叶启身上道袍全然被汗水打湿,眼角处可见两道不怎么清晰的血痕,心道这位比本天才还要变态的存在,估计又和天书战斗了很长时间。
他起身,将坐下布垫让出,然后语气有些佩服说道:“师兄,来坐。”
叶启坐在布垫上,看着湖泊静静吸纳着观里的天地元气滋养自己因为强观天书而受损的识海。
陈皮皮则是坐在了一处,拿起石子儿去驱赶那两个只知道吃的野鸭,当然,他有更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两只野鸭赶出观里,但他不想否定掉自己的决定,就像他喜欢吃会发胖,但他就是不愿意改,也不想改。
“这是好的。”许久后,叶启忽然说道。
陈皮皮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今日话会这么多,虽然他今日也只说了两句话,但比平时只是点头或者嗯上一声显得不要太多。
陈皮皮似乎也知道这位师兄在说什么,莫名地生出了一些受宠若惊地感觉,问道:“师兄为什么会这么说?”
“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否定自己的人到最后都很了不起。”
陈皮皮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人,比如现在在幽阁里的那位,比如一千年前远走荒原的那位,再比如几十年前那个来到桃山的疯子,他点点头,认可了这句话,便是认真问道:“可若是有人不让你坚持,且他认为你是错的呢?”
叶启看着那小胖子一反常态的认真期待模样,笑了笑说道:“很简单,看不见他就行了。”
小胖子懂了,然后郑重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师兄,观里没有人与我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