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而躁,十月而坐,形体已成,五脏乃形。
说的是女子怀胎十月能生。
十月的风,徐徐而过,轻拂着官道两旁的柳枝,绿叶就一点一点的泛黄。
秋日的暖阳,温柔的洒落下来,钻进每一个角落。
王予坐在马车上,感受着微风送来的肃杀,连暖和的秋日,都染上了一层不详。
这两个月以来的奔波复仇,路上拦截的人众多,却都成了他剑下亡魂。
能来拦截的,要么是为名声所累,要么也是来寻他复仇,或也有不开眼的想着能从他身上得些财物。
官道上早已没了行人,四大弟子沉默的站在大道中央,已瞧见了一辆满是风尘的马车缓缓驶过。
四人心头齐跳,交换个颜色,再回头,马车以近在尺尺。
赶车的马夫仿佛没看到大道中央的人,只挥动着手里的马鞭,“啪”的甩的脆响。
而车内的青袍少年,则眼神冷电一般的扫过,已将四人从头到脚瞧了一遍,道:“不想自家亲人伤心落泪的,闪一边去,我只是复仇,可没空陪你们玩。”
声音并不洪亮,如同普通人随意说话,他并不肯无益的浪费一丝精力,是以平时日行都是以马车代步,平时说话更不曾灌注内力在其中。
岁寒剑客的门下,怎知此理,有道是嗓门大,才是江湖中人的标配,嗓门大代表着内力深厚,代表着实力的高低,这样行走江湖才能减少很多麻烦,震慑一二是不变的选择。
四人听惯了灌注内力的江湖汉子说话,眼里并不怎么样,只听见马车内青袍少年中气并不充沛,只道其剑法高强,内力却不够高明,心下不禁忖道:“以我们四人之力,莫非还不能胜他?”
又交换了一次眼神,抱着同样的心思,略微的点了点头,功成名就,就在这次了,只要拿下这个少年,往后行走江湖,就能多一个名头,何乐而不为。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冷冷的道:“哼!看你人模狗样,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离州江湖都被你搅和成什么样子了,今天我们就要为民除害。”
语声未落,“呛啷”几声清响,四柄长剑已自出鞘。
这四人非但拔剑迅捷,动作更是整齐划一,但见青芒闪动,剑织如网,一般的江湖豪杰见了他们四人这一手拔剑的功夫必定色变。
而马车无论是马匹还是车夫,都没一点意外的神色。
车内坐着的青袍少年,叹息一声,突然飘出车门,只见剑光一闪,立刻归鞘,拔剑,挥剑,收剑三个动作一眨眼已经完成。
等岁寒剑客的四个弟子定睛瞧去,人家已经回到了车内,似乎只是随意的活动了一下身子,重新换了个坐姿。
一点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的拉车的马匹,马蹄在地上不停地原地踩踏,鼻腔不断地喷着鼻息,俄顷四人僵硬的倒下,在没了呼吸,眼神中的疑惑还在,却没人能给他们解释到底是为什么了。
江湖人,眼里劲不够,就会送了性命,显然这四人被他们的师父保护的太好了,完全忘了外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己心里有多没数。
“走吧,天黑之前还要赶到黑鸦岭,只希望乌鸦不要让我失望。”
车夫似以见怪不怪,继续挥动着马鞭,驱赶着马车前行,车轮碾压过了两具尸体,留下了两条黑色的车辙。
还在另一处凉亭,等着自己四个徒弟请人来的赵寒松面色沉重的坐在石墩上,眼神看着别处,十来个披麻戴孝的汉子则守在亭外,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