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粗豪声音,几辆运载车驶入码头,直接停靠在运输船旁。从运载车上跳下十几名战士,非常熟练地开始卸货和装载。
货物和运输船的舱单明显不符,因此装载机械拒绝装载。但这显然难不倒他们,战士们熟练地把装载机械改为手动模式,就开始装货。一看他们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负责这处码头的军官看了看这些人身上的第九舰队陆战队标记,一脸无奈,但还是硬着头皮咳嗽了一声。
控制室门口探进来一个硕大的脑袋,“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不,当然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或许等一下艘船是个好主意。这用不了多久…”
“我们没空等下一艘,就是这艘!”
军官仍然试图说服他们,“你们运送的大部分是高品质食品,哦,还有一些‘高热量提神饮料’。这些东西似乎不是那么急需。”
“什么东西急需是我们说了算。修改你的舱单,别让我的人动手。”
“抱歉,我改不了。”
陆战队的大个子军官不耐烦地挤进控制室,拍开控制面板看了看,皱眉道:“怎么查看不了来源?”
“我的权限不够。”
大个子军官看看他的中校军衔,再看看自己的中校军衔,哼了一声。随后他睁大了眼睛,指着舱单上的标记,说:“佣兵?那群杂碎也有这么高的权限?”
“自由战士的情况很复杂,里面也许有些重要人物。”
“不用多说了,让这些只认钱的杂碎靠边站!下面的弟兄们已经好几天没酒喝了。”
大个子军官走出控制室,大声道:“都加把劲快点搬!我们该走了!”
几分钟后,运输船驶离泊位,飞向行星。
片刻之后,四辆轨道站运输车驶入码头,从车上跳下200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他们战甲式样有些杂乱,但是人人都身有杀气。所有人的面甲都设置成不透明的模式,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和神情,更显神秘。
为首军官看着空荡荡的泊位,有些疑惑,来到控制室,问:“我们的运输船呢?”
“已经走了。”军官苦笑。
“不可能,那是单独分配给我们的运输船。”指挥官调出了舱单文件。
“我知道,但是运输船已经走了。”军官继续苦笑。
指挥官的面甲转为透明,露出一张鲜明联邦风格的面容,他目光如刀,盯着军官,说:“有人征用了我们的船?”
“不是征用,而是…他们使用的手动模式。”
“他们是谁?”
“这个…”军官一脸为难。
“他们是谁?”
军官索性保持沉默。
指挥官冷笑,“你不说我们迟早也能查得出来。但你现在不告诉我们,是准备自己承担这份责任吗?我给你一个忠告,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
“舰队的行星陆战队。”
“很好。”
行星地表,前进基地。
李若白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时时会发出一声闷哼。
两名护士正在清理他腿上的伤口,再将一根根细针刺入指定的部位。每根细针刺入,李若白就会身体微颤,有时会轻哼一声。
“真不用麻醉吗?”小护士看上去都有些不忍心下手。
“不用,我得…思考。”李若白咬着牙,死盯着眼前的地图,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护士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最后几支长针刺入,然后说:“千万别乱动,一会可能还有些难受。不过一天之后,你就可以走路了,三天后就可以正常活动。”
李若白长出一口气,显得有些虚弱。地图上飞速滚动的数据也相应的缓了一缓。
他调出自己全身结构图,图上显示右腿腿骨有多处断裂。李若白苦笑,自嘲道:“还真是逃生装置,管逃不管落的那种。”
插在他腿上的那些细针都在骨骼断点处,正一点点释放生体物质,可以将已经复位的断骨连接。只是过程有些不好受,各种酸胀肿痛让李若白呲牙咧嘴。
这时病房门打开,一名漂亮的女医生走进,检查了一下李若白的伤势,问:“要不要加一点痛觉阻隔剂?”
一看到她,李若白立刻就是精神一振,脸上痛苦表情一扫而空,毅然道:“当然不用!我需要思考。”
女医生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病房。她一走,李若白的淡定立刻荡然无存,又开始龇牙咧嘴。
这时忽然传来一条消息,李若白一怔,然后腾地坐起。这下牵动了腿上伤势,顿时一声惨叫。
病房房门打开,女医生又走了进来,依然面无表情。
然而出乎她意料,李若白咬紧牙关,正在高速操控个人终端,对她视若无睹。女医生检查了李若白的腿,重新固定了生长针,然后直到她离开,李若白都全神贯注地在处理着文件,似乎这条腿就不是自己的,更是完全忽略了她。
她微觉诧异,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若白此刻刚刚追踪到文件的源头,看到200名隶属于楚君归的战士还停留在轨道站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重重一拳砸在病床边,震荡之下又是一声惨叫。
女医生再次走进,查看伤势,调整生长针。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说:“你再这样胡闹,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短时间内,你是不可能返回轨道基地的。如果你还想留住这条腿,那就别再乱动。”
“好。”李若白回了一个字,目光始终停留在显示屏上。
屏幕上出现数十个代号,每个代号都代表着一支部队。但是这些代号正一个接一个地变成灰色,意味着正在战斗中或者李若白无权调动。
李若白神情越来越是严肃,直到最后一个代号变成灰色,忽然暴怒,一拳砸向床边。只是这一拳落点格外的温软。他转头一看,见女医生托住了他的拳头。
她将李若白的手放回他的身边,按下,放好,才说:“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为了想在我面前扮演硬汉才这么做的。不过,这种行为还是非常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