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认识站长这么大的人物的?”
“是谢若林先生推荐的。”
李涯的心里顿时一惊,他还从来都不知道谢若林跟叶晨相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来,总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李涯目光变得有些阴冷,盯着来人靠近了问道:
“你以前真的见过我吗?”
“见过啊!”关系户回答的很从容。
李涯的心里虽然有些不安,可是这终究是站长的指派,他也不好违逆,所以只能是做个顺水人情,结束了这次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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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去谢若林的屋里坐了坐,因为他还得继续给谢若林下药。
谢若林见到余则成来了,赶忙泡了壶好茶,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谈着是,谢若林对余则成问道:
“余大哥,前两天你说的事,联系的怎么样了?”
因为余则成抛出的诱饵足够硬核,关心这样情报的,不止是一个两个,到最后肯定会卖上大价钱的,所以谢若林表现的很殷勤。
余则成轻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对谢若林说道:
“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他说了,可以让你见到李德邻身边的那个奸细,还有这个奸细发往延安的密电原文。”
情报交易上的事情,谢若林表现的很专业,只见他开口说道:
“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情报到手后我还得鉴定真伪的啊,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余则成也不是第一次跟谢若林打交道,深知他这个人疑心很重,于是补充说道:
“还有,这个奸细和克公在北平秘密会见的照片。”
谢若林长吁了一口气,只凭这个就足以打消自己跟买家的怀疑了,谢若林表示了认可,轻声说道:
“他很专业啊!”
余则成哂笑了两声,带着一丝不屑的口吻说道:
“在我看来,他也很业余。”
余则成的话让谢若林有些意外,因为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余则成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感觉他似乎是不想让这桩生意顺利的进行下去。谢若林陪着笑,对余则成问道:
“哦?余大哥跟我说说,他怎么业余了?”
余则成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情绪仿佛有些激动,音量明显变高:
“我忙前忙后的,结果这个家伙却提出不希望我在场。可我是中间人啊,哦,你们俩联系上了,一脚把我踢开,我算什么?我白忙活了,你觉得这合适吗?一辆别克车,我怎么也应该分俩车轱辘吧?”
谢若林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情报交易,对于这种事见得简直不要太多。然而眼下,他还指着余则成帮他牵线搭桥,所以自然是得帮着余则成说话:
“他甩开中间人是很不仗义啊。”
余则成故作一脸郁闷的对着谢若林说道:
“可是我如果坚持出现的话,他就拒绝跟你交易。”
此时谢若林也有些挠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我明白了,他是想独吞。余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见了面我会尽量杀他的价,杀出来多少都给你,要是杀不下来,你那份我来给!”
看到鱼已经咬饵,余则成心中暗喜,因为这代表谢若林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他之所以会编出这样的借口,完全就是为了不出现在灭口现场,撇清和谢若林的关系。
不过表面上余则成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对谢若林说道:
“说实话,我信不过你。我不是干你们这行的,干这件事都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结果却把我给撇开了,真要是白忙活一场,在掉了脑袋,那就有点太不值了!”
眼瞅着事情要黄摊子,谢若林有些急了,他对余则成说道:
“不是,余大哥,你总不能让我先垫付给你吧?他的情报我还得验证呢!万一是假的呢?”
余则成看着谢若林思考了片刻,仿佛是挣扎着下定了决心,发狠说道: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但是你记住了,你得守信用。你要是不守信用,以后别想在我手里得到任何情报。我手里关于奸细的这些情报很多,胡琴斋身边的,傅作义身边的,汤恩伯身边的,我都有你要是守信用的话,以后我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你,否则的话……这些情报卖给谁可都是一大笔钱,我不是非跟你交易才行!”
这一刻谢若林真的是心动了,此时他甚至是有些后悔当初把余则成卖给了李涯,还好,李涯虽然有翠萍那个傻娘们儿涉红的录音,可是却没有余则成的,还有补救的余地。谢瑞麟一脸热情的对余则成说道:
“余大哥,你会看到什么叫专业的情报交易人的。”
余则成在心里哂笑了一声,你专业吗?你专业就不会去触碰行业的大忌,也就不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了!谢若林原本也是一个精明老练的专业特工,他做情报生意,一开始还能遵守行业潜规则,不断人财路,也不断人生路,所以日子过得仅次于吴敬中,比自己和李涯强得多。
翠平的一只镯子能换一头牛,但却不能像穆晚秋那样,每天都能吃到很稀罕的花生。谢若林倒霉就倒霉在因为穆晚秋的事情,让他违背了自己一贯奉行的情报交易行规,一心想把余则成置于死地,这就不单纯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余则成也没有再多说,从怀里的衬衫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谢若林,然后说道:
“这是你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你记住了,这个人的左腿是瘸的,右腮边有一颗黑痣,你要是失言,以后就别想再混了!”
余则成走后,谢若林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他要挽回在余则成那里留下的坏印象,针对余则成的计划不能再继续实施了。因为相比李涯,余则成显然能给他带来更大的价值,商人逐利,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大不了把李涯给的定金原数退还,反正他也不至于弄死自己。
谢若林来到了许宝凤居住的旅店,结果老板却告知那个女人已经三天没人影了,谢若林一听,顿时慌了,倒不是许宝凤有多大的价值,是自己的那台波茨坦录音机还在她那里呢,这玩意儿可是个稀罕物,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李涯真要是让自己去赔,自己都没地方给他淘弄去。
谢若林让掌柜的把许宝凤的房间打开,气急败坏的进里头一阵乱翻,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谢若林都要气疯了,在屋里好一通砸,对着掌柜的说道:
“你摊上大事儿了你知道吗?我的录音机在你这里丢了,人也没了,把你旅店当了,都特么不一定够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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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糟心的不止是谢若林和旅店的掌柜的,还有一个人更糟心,这个人就是李涯,他晋升上校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此时他正在跟自己南京的朋友拉关系呢:
“庞秘书,你可得替我说几句好话啊,南京总部里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再说了,我升上校已经算是晚的了,又不是升少酱,怎么又暂缓呢?”
“李涯,不是我不帮你啊,是你们站的领导,在你的晋升报告上表达了不同意见,总部这边自然是要考虑你上司的意见,对了,就是你们站的那个副站长,余则成亲自做的批示!”
李涯好悬没把嘴给气歪,沉声问道:
“什么,您是亲眼看到的?庞秘书,这可不是开玩笑,您能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