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根娣看到马奎的那一刻,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滚,她没想到自己曾经的男人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能把他的命保住,恐怕以前的老领导也不会用他了,一个没了双脚的瘸子能有什么用啊?周根娣颤抖着声音问道:
“马奎,你……真的是地下党?”
马奎看向周根娣的眼前有些复杂,尤其是从叶晨口中得知自己媳妇和站长秘书有了私情后,更是备受打击。然而现在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即便是想要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更何况现在唯一能替自己跟外面取得联系的,就是这个女人了,唉,算了。
马奎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自己媳妇说道:
“他们说的话你什么也别信,你给毛局长打电话了吗?”
周根娣小声啜泣着,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用手帕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珠,然后说道:
“我打了,他说他无能为力,他这是躲开了,不管你了!”
马奎从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马奎最终也没把憋在心里的质问的话说出口,最后他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我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照顾好自己,有合适的男人就改嫁了吧!”
周根娣听到“改嫁”二字,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表情变得略微的有些不自然。这一切自然是没能瞒过马奎的眼睛,看来站长那个王八蛋,还真没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这个女人在外面真的有了野汉子了。
当天夜里,马奎被捆绑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正闭着眼假寐,突然听见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马奎看见陆桥山从外面走了进来,马奎打了个激灵,他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警惕的望向了陆桥山,厉声喝道:
“陆桥山,你想干什么?”
陆桥山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对着马奎说道:
“马奎,你明天就要去总部了,咱们好歹也是同事一场,临行前我特意来送送你,放松,放松,这么紧张干嘛?”
马奎注意到了陆桥山的手里拎着个小包,他敢肯定那里面不是什么好玩意,马奎色厉内荏的说道:
“姓陆的,我警告你别乱来啊,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陆桥山闻言笑了,他走到马奎的跟前,用掌心轻轻拍打着马奎的脸颊,然后说道:
“马奎啊,你这么想做鬼啊,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说完陆桥山干脆也没避讳马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大号针管,就连上面的针头,都比平时的大一号,只见他又从小包里,拿出了一盒液体,一瓶接着一瓶的抽取,足足抽了整整一盒,然后笑眯眯的对马奎说道:
“马奎啊,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打针,我怕扎不准,所以特意叫他们准备了一个大号的针头,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儿!”
马奎是行动队外勤出身,属于标准的战术特工,他的身上肌肉虬结,体脂率比正常人要低,脖子上的血管肉眼可见,陆桥山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不顾马奎的拼命挣扎,一针管扎了上去,然后把整管药推了进去。
陆桥山给马奎推的,不是别的,正是审讯的时候,叶晨让医务室的科长给马奎注射的肾上腺素,而且是整整一盒,超剂量的注射,让马奎很快就有了反应。
没过一会儿,马奎就表现出恶心干呕的症状,脸色变得惨白,有种空气不够用的感觉,紧接着陆桥山就看到马奎身上的肌肉开始抽搐,身体打起了摆子,也就十分钟的工夫,马奎整个人就没了反应。
陆桥山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看到马奎没了反应后,陆桥山先是用手试了下马奎的呼吸,然后将手指按在了马奎的颈动脉上,确认马奎彻底死亡了,这才松了口气。
陆桥山从审讯室里出来,对着守在门口的特务吩咐道:
“进去把马奎媳妇白天给他送来的衣服换上,明天上班我来送他去火车站。”
“是!”特务应声道。
陆桥山第二天“送”走马奎的时候,马奎是被特务给背上轿车的,因为他两只脚被截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临走的时候,陆桥山从自己的钱夹里掏出了一沓法币,塞到了押运队长的手里,然后警告道:
“让你手下的人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要不然有他们好看。这些钱你拿去买点酒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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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晚上下了班回家,吃过了晚饭后,家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他楼下的邻居周会计,翠萍把他迎进屋后,周会计有些拘谨的来到了余则成面前,小心翼翼的打着招呼:
“余主任!”
余则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是自己来到天津站的第一天,马奎给自己安排的邻居,为的是监视监听自己屋内的动向。作为一个老外勤,余则成自然是心知肚明,此时马奎倒台了,而且还被打上了红党的标签,此时周会计慌了。
余则成坐在椅子上没动地方,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周会计你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周会计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脸都打红了,口中说着:
“余主任,我该死,我被马奎给利用了,在你家楼下监视你和嫂子的行动轨迹,和你们屋里的动静,这是监听记录,希望余主任看在我是主动坦白的份上,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余则成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会计,周会计此时的心理防线崩塌了,脑门儿上沁出了汗珠,余则成沉声说道:
“我怀疑你是地下党。”
周会计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说道:
“不是不是!”
“是不是?”
余则成突然提高了音量,把周会计吓了一哆嗦,他都快要哭出来了,赶忙说道:
“余主任,我真不是,是马奎让我干的,我都是被他利用了,您看看这个。”
余则成从周会计的手中接过了监视记录,然后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马奎是地下党的?”
“就是刚才,陆处长派人送走他的时候,我刚知道的,余主任,我真糊涂啊,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此时的周会计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