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吴先生,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尽早的请示上级,尽快放人。”
邓铭因为手里掐着“佛龛”这张牌,所以他的底气很足。现在是军调的敏感时期,虽说快要结束了,可是一旦爆出军统方面在延安安插卧底,那军统就要背上破坏和谈的名声,邓铭相信他们是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叶晨一脸的严肃,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带着一丝嘲讽,沉声开口:
“请示上级?没必要,天津站的事情本人说了算。”
邓铭也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态度,轻轻敲打着桌面,然后说道:
“我就怕你做不了这个主啊。”
在这种公开场合,哪怕是明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自己人,可是叶晨也依旧要表现出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态度来,他不客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必要登我的门了,我不是军调代表,满嘴虚伪的外交辞令,不好意思,失陪了!”
说完叶晨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这时他却被邓铭给叫住了,只见邓铭说道:
“吴先生,别着急嘛,如果是交换呢?你认为有必要吗?”
国红双方互相交换俘虏,也不是没有先例,毕竟四六年一月份的时候,叶为询和马法五才刚进行了交换。叶晨停下了脚步,这时陆桥山看了眼叶晨,然后饶有兴致的问道:
“交换?你们想怎么交换?”
陆桥山之所以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是因为他亲眼目睹秋掌柜宁愿咬舌也不愿意交代,可以说这个人没太大的价值了,如果能够从红党手里,交换一名对国党有利的人质,那么对天津站来说,绝对是大功一件。
左蓝和邓铭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
“我们可以用“佛龛”和你们交换。”
叶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陆桥山则是一脸的茫然,他看了看叶晨,然后对着左蓝不明所以的问道:
“佛龛?什么佛龛?”
左蓝将目光看向了叶晨,然后笑着问道:
“吴先生应该明白吧?”
叶晨有些僵硬的挤出个笑脸,然后说道:
“呵呵,吃斋念佛的事儿,你应该是问错人了,本人不懂。”
此时哪怕是陆桥山都看出了叶晨的不自然,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猫腻。这时就见左蓝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提示您一下吧。李涯,化名冯剑,三十二岁,军统青浦特训班的,三七年参加过金山卫战斗,深受班主任余乐醒的重用,四一年的时候介绍给吴先生,然后去了重庆。”
金山卫战斗是淞沪会战的一部分,李涯作为其中的参与者,足以说明他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种人和齐公子很相似,也是叶晨最讨厌的类型,可是这不耽误他对李涯这种人的欣赏,借用于秀凝的一句话,他生错了时代。
叶晨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然后说道: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老部下了,他现在在哪儿啊?他跟“佛龛”有什么关系啊?”
左蓝看叶晨依旧在装糊涂,索性直接说道:
“四四年他从天津成功的到了延安,在延安的第二保小学任自然课教员,代号“佛龛”,吴先生不会这么健忘吧?”
叶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变得极度难看,低声问道:
“你们想要怎么办?”
左蓝的脸上神采风扬,对着叶晨说道:
“佛龛是军统这些年往延安最成功的密派,如果郑耀全知道佛龛的败露是因为天津站的失误,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你?当然了,毛齐五会为你说话,可是你们的戴老板已经死了,毛齐五的话还会有多大重量呢?”
左蓝实际上还是小瞧了叶晨魂穿的吴敬中了,以吴敬中和郑耀全的交情,别说一个小小的李涯败露了,就算是他把陆桥山给弄死,郑介民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两人多年的同窗之情可不是说说的。
而且左蓝恰恰是把这个关系给弄反了,因为得知李涯暴露,最怒不可遏的绝不会是郑耀全,毛人凤才是最跳脚的那个,因为戴春风埋在延安的影子一行人被抓捕归案,重庆方面的密派,几乎是被一网打尽了,他还指着化名“佛龛”的李涯出菜呢。
叶晨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看左蓝和邓铭,许久之后对着两人说出了“卑鄙”二字后,直接扬长而去。陆桥山看了看左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们获取情报的方式不会没有人知道的,别太得意。”
陆桥山跟着叶晨去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在沙发坐下,陆桥山对着叶晨问道:
““佛龛”?站长,在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叶晨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沉声说道:
“我派过去的,只有总部有备案。那么多壮士都被抓了,他是唯一保存下来的。要么在总部,要么天津站,绝对有内奸,大内奸!”
陆桥山心说眼下这个内奸已经可以锁定了,绝对是马奎这个王八蛋无疑。这种时候不拱上一把火,那也就不是他陆桥山了,只见陆桥山说道:
“站长,内奸不内奸的先放一放吧,交换的事儿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