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离开几步,不敢回首。唯恐轩辕,再次将他叫住。撸起衣袖,急忙擦着额头。大汗淋漓,早已将衣衫湿透。身后大厅,一切如初。男舞者赤膊,其胸,棉麻织衣披挂。似有针线缝合,做工不算精良,也绝非粗制滥造。能遮羞、取暖、避阳、挡风、隔雨,不能不说,人类文明,已向前跳跃一大步。
女舞者,头发乌黑铮亮,下垂齐腰。不修边幅,鹑衣百结。确使苗条淑女,美若天仙。身上衣衫,色彩单调。半遮半掩,似轻纱披挂,若隐若现,勾引男人魂魄。远古,人类之美,堪称,天然之美。没有,涂脂抹粉,真实,自然,淳朴!
编舞动感,来自于当下,以男女为家庭单位,日常生活模仿。男人,搭弓拉箭,守城捕猎。女人,取石磨砣成坠,细木磨棒作杆。掉空旋转,捻丝成线,纺织成衣。嫘祖取虫,回家成蚕,抽丝剥茧,乃纺织丝绸之最。男耕女织,堪称,远古绝世文明。
人类摆脱,衣不遮体之困惑。嫘祖,功不可没。从赤身裸体上阵,树叶遮羞,到棉麻织布,衣冠楚楚。世事变迁,造就社会进步。有熊部落,朝气蓬勃。衣食无忧,安居乐业。轩辕时代,更是丰衣足食。人类文明,由一日两餐,进入精神寄养时代。因此,歌舞盛世,轩辕黄帝,得到蓬勃发展。难怪,天下太平,轩辕以欣赏,能歌善舞为美誉,以为部落联盟成员,免受天灾人祸为职能。
可叹部落成员,从母体分娩,哇哇啼哭入世。日劳两餐,昼歇入眠。终其一生,区区三十有载。生死大同,其过程,却泾渭分明,天渊之别。同样为人,为何千差万别。五花八门,各行其道。轩辕深思,不得其解。
偶然,发现动物繁衍。生活习性,于人类传宗接代,大至雷同。
唯于人类,水火不容,万枘圆凿,莫过于,动物于人类,没有语言沟通。
动物,以吼、叫相互传递情感;人类,侧以语言,肢体作为沟通桥梁。于是,他想让动物,与人之间,搭建一座,无差别沟通桥梁。结果,屡试屡败。尽管,轩辕异想天开。现实,给他一记,响亮耳光。放弃猜想,轩辕头昏脑涨。唯恐,先祖托梦,轩辕,燃起研讨十二生肖,于人类关联之火。坚定信念,下决心,有生之年,找出人于动物之共性,势在必得。
一场,由先祖伏羲,托梦引起,人与动物互动。从轩辕居住地:有熊佛袖山,开始运作。
大厅内,轩辕携众,赏舞欣歌。大庭外,遮天疾步,飘然离开。
来到,数十丈直径山洞口。松木定制栏杆,侍卫统领阿窦,携数十人,轮流把守。进出大厅,没经他同意,苍蝇、蚊子,休想从眼皮底下,溜走。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做一件事,度日如年。阿窦和部下,难免心生惰性,思想松懈。
时值辰时,日初东升。正值阳春,春暖花香。暖阳下,阿窦以统领自居。众目睽睽,躺坐,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遮天悄然而至,侍卫见状,用手推一推阿窦,小声提醒:“统领,有人来了。”
声音极小,既怕大嗓门吓着统领,自己受罚。又怕被那遮天听得,说是包庇阿窦,同样罪加一等。唉,左右为难,不敢吱声。只得,偷偷摸摸,用手轻轻撕拉,阿窦衣裳。有谁知,那阿窦纹丝不动,几经呼声如雷,沉睡如豕。遮天走到身边,见此情景,举手,意欲掌掴。掉头,回望身后大厅,唯恐惊扰轩辕。
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摇摇头,放下手,狠狠瞪一眼,阿窦左右。“咳咳”两声干咳,阿窦触电般,从椅上坐起。他揉揉眼,意欲对手下发怒:是谁搅了本统领美梦?
没等他开口,遮天,是可忍孰不可忍。劈头盖脸:“好你个阿窦,青天白日,你身为统领,却带头消极待岗,瞌睡,乃严重渎职,你可知罪?”
阿窦这才,浑身起鸡皮疙瘩。舅舅怎么来了?阿窦瞪一眼手下,意在责备:大总管在此,尔等,为何不叫醒我?身穿兽皮,腰配长剑。于手握长矛、大刀侍卫相比较,一看便知,阿窦身份,凌驾于众人之上。只是,在大总管遮天面前,阿窦,也不过区区蝼蚁一只。遮天一言,吓得阿窦,“噗通”一声,从座椅摔下。颤抖四肢,眼神呆滞,瞠目而视。
心胆俱碎之时,左顾右盼一番。见手下以外,空无外人。便就势跪地:“求总管大人,开恩赎罪,阿窦失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阿窦叩头如捣蒜,接二连三。
一旁,他的手下,纷纷跪地求饶。双拳举过头顶,低头弯腰,齐呼:“求,总管大人开恩!”
部落联盟,总管职位,一主之下,万人之上。除轩辕黄帝,以及族人等除外。遮天,便是得力干将。不想,为难阿窦。只是,担心阿窦此举,有朝一日,被轩辕知晓,活罪难逃,死罪难免。包括遮天,难逃其咎。轻侧,被轩辕臭骂。重侧,五十大板,皮开肉腚。革职查办、流放异乡,层见叠出。
对阿窦,严加管教。是为,守候部落联盟,不能带有,侥幸心理。浮而不实,态度傲慢,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把守山门,磕睡打盹。此举,必须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阿窦,如临大敌。深知,犯下大错,百口难辩。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知道,轩辕一个不高兴,恕他渎职,便是满门抄斩,不是耸人听闻,而是未尝不可;亦或,因轩辕心情愉悦,饶他不死。幸好,是自己舅舅碰到,换着轩辕,唯恐小命难保。宫庭之上,伴君如伴虎,阿窦岂能不知。知情者,俗称行内人士,宁愿做部落平民,也不愿,陪伴帝王左右。不知情者,俗称行外人士,争先恐后应征,为的是,皇宫大吏,生活奢侈,福禄周全。
活,要进去;死,要出来。人类,所有不幸。都是从贪婪开始。
历代高人,煌煌巨著。那一场悲剧记载,不是起源于,奢侈懒惰,贪欲无度。
似是而非蛊惑,以讹传讹恫吓,无非,人为制造恐惧。扰乱心智,为己所用。是统治者,玩于鼓掌其手段,代代相传而维系,周而复始之循环。
切身处地,于历代王朝为伍。灯红酒绿,荣华富贵有之。满门抄斩,遗臭万年有之。守候帝王,提心吊胆。终其一生者,寥寥无几,也算,谢天谢地,苍天有眼。不慎误杀者,不计其数。草菅人命者,枚不胜举;捧腹大笑,一挥手,死囚十恶不赦,也能起死回生。怒发冲冠,喊冤叫屈额者,冤死刀下,擢发难数。
一切,皆因帝王心情而定,乾坤大发,皆因君王,金口玉言。
情绪,决定生杀大权。皆为,王侯将相所不齿。杀错,不声张;杀对,亦颂扬赞美。遮天,对手下严加管教,实乃拯救,生灵涂炭,挽部落成员,于水火之中。阿窦被舅舅责罚,总比死在,亲生父亲手中强多。遮天言辞犀利,不顾面情,他作为外孙,岂能,不知好歹。心存感恩:舅舅遮天,高抬贵手!
眼见得,阿窦即手下,如此惶恐不安。遮天,冷冰冰瞟一眼。缓和一下语气曰:“罢了!赶快戴罪立功。你,亲自骑马,速速通报,四面八方。令其巳时,务必赶到佛袖山。记住,巳时不见,四面八方诸神,盟主定不轻饶。治罪于你,舅舅也无能为力。到那时,无回天之术,怨不得他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拂袖,双手齐聚身后。作昂首挺胸状,漫步走进大厅。
阿窦携众人应曰:“喳!多谢总管大人开恩!”
叩头拜谢,不敢怠慢。目送遮天离开,阿窦转身,对手下命令:“快,以我一人之力,唯恐巳时难以从命。尔等缤纷四路,各自领命,直奔东南、西北,西南、东北四方诸神。传总管口谕,不得有误。诸位,切记巳时,务必到达,拜托了!”阿窦怀抱双拳,做出必胜姿势。
手下点头:“谨遵统领之命,我等万死不辞!”转身即走,领命下山。
台阶,数以千计,脚下生风。似离弦之箭,飞至,佛袖山下马厩。姬馵(zhu)指挥手下,抱草喂马。马厩,云集所有部落联盟坐骑。尤以神兽居多,动物居少。见阿窦带人前来,定会牵坐骑远征。急忙下跪逢迎:“不知大统领驾到,小的有礼了!”,率众跪拜。远古时期,部落联盟,乃以跪拜为礼。轩辕部落,属礼仪之邦。即使俘虏神农、蚩尤两部,也保留其姓氏,不为姬姓一统,使之,蒙受屈居之辱。
除,神农,于蚩尤部落之外。轩辕部落,皆为姬姓。大总管遮天为名,和轩辕一样,姬姓在前。同姓、同宗、同族。阿窦为名,姬姓也在前。
姬馵,同样姬姓在前。以豢养神兽,和牲畜为官,手下数千人。饲养万计马匹,尤为突出。黄河流域,黄驹马出类拔萃。耐力持久。负重前行,日行千里。无需食草饮水,充饥解渴。侍从,牵来白雪悍马,缰绳递给姬馵,讨好道:“阿窦统领,喜欢黄驹马,与白雪悍马相比,黄驹马只能代步,算不上马中之愧。唯有,白雪悍马,来自北方草原,耐力无与伦比。因此,白雪悍马,才是技高一筹。唠,最好一匹。所以,所以”
姬馵没等他说完,急忙打断他的话说:“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比任何人,都有先见之明是吗?”
手下一听,赶快退避:“不不不,我,我只是来自北方游牧民族,谙熟白雪悍马秉性。”
“噢”姬馵“嗨嗨”两声冷笑,一把抓住缰绳,递给阿窦:“总头领,你请便!”
阿窦“呵呵”一笑,挥舞手中马鞭。看一眼姬馵手下,指着他对姬馵命令道:“孺子可教,待我此行我回归,一定重用。”言罢,接过马缰,一跃上马。一声“驾!”,头也不回,策马狂奔,直指东方青龙。
闳暨,牵来坐骑黑熊,直奔东南;鸿杠,牵来坐骑麋鹿,目标直达西北;椿秉,坐在独角兽身上,西南方向,疾驰而去;唯有忽鲎,随后牵来,坐骑麒麟。他左顾右盼,见众人,各自目标明确,唯有东北方,无人问津。摇摇头,极不情愿,认命前往。
四人脚下,山崖叠嶂。巍巍山脉,纵横交错。奇峰峻岭,绿树成荫环抱。河流交织其中,平原一望无际。姬馵率众,目送诸君,渐行渐远。云海缥缈处,坐骑,连同阿窦、闳暨、鸿杠、椿秉、忽鲎五人,消失在,青山绿水之上;消失在,蓝天白云之下。似云雾,随风飘逸;似大海,随波逐流。直逼,无际苍穹。
远处,只留蔚蓝天空、一平如镜大海。
你可别以为,阿窦见到遮天,一副,奴颜婢膝模样。部落联盟首领,相当于酋长议事。结果和内容,需要下传部落。阿窦,便是主宰。他不是使臣,而是总头领。虽,进不了议事大厅。除部落联盟首领,和其家人之外,只有遮天一人,对他发号施令。其他人等,阿窦,也没闲工夫应酬。总头领,相当于将军,屈居大总管之下。却,统领千军万马。
天下之大,有熊地带,融汇华夏,半壁江山。四面八方,旅居有熊千里之外,阿窦算聪明。以他一人之力,不会耽搁。为了安全起见,阿窦双管齐下。令手下配合,算是为自己,稳操胜券,打下基础。只成不败,十拿九稳。身为,议事大厅之外将领,最亲近之人,非阿窦莫属。他,不但统领轩辕部落,千军万马。还拥有,助轩辕,战神农炎帝于板泉;灭,蚩尤九黎,部落于涿鹿,六方神兽:熊、罴(棕熊)、貔(pi)、貅(xiu)、貙(chu)、虎。
其次,阿窦手下还拥有雕、鹖(he)、鹰、鸢(yuan)四大飞禽。顿熊扼虎,蹴豹博貙,如此神通广大,何故见遮天,瑟瑟发抖?诸位有所不知,姬姓遮天,乃遮风哥哥。如果把轩辕,比着皇帝。遮天,即是国舅。因为嫘祖为正宫,遮风侧是小妾。换句话说,尚若嫘祖过世,或者被废除,遮风,即是当之无愧皇后。
只是,轩辕部落联盟,还没有皇宫皇帝一说。我们只能说,相当于,后来的皇帝,或者皇宫。以下称呼,以此类推。而阿窦,侧是国舅遮天,其外甥。其母,乃遮天之妹妹遮风。后来,延伸为皇亲国戚,由此而来。
云海交界处,渔家撒网。鸬鹚,随鱼跃入海,追逐嬉戏。一会,露出海面,刁起勺大鲤鱼。海平面,忽隐忽现,飘起,海洋生物无数。海鸥、海燕,群鸟翱翔。海蓝蓝,天蓝蓝,水天一色。鱼越,鸟飞,阿窦穿梭其中,左躲右闪,却无心观赏。心急如焚,追风踏浪。马蹄湛起水花,好似雪花飞溅。腰间佩剑,随着宝马飞跃,一起一落。身上蓑衣,腿上单裤,哗哗啦啦,向身后飘逸。
他,附身悍马之背,双手持缰。双腿微弓,站立于马鞍之上。
“叭!”
阿窦挥手,马鞭脆响。白雪悍马,几经疯狂。阿窦稳若泰山,双目紧盯前方。
斗笠下,满头乌发,随马奋蹄,游弋身后。似彩丝飘带,随风起舞。
不远处,渐渐浮现,一座小岛。烟雾笼罩,青褐色,有远而近。阿窦,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位于东海之巅,矗立于海平面,千丈之上。直插云霄,绝非等闲。以,悬崖峭壁著称,似擎天支柱,位居天地之间。此山,人称:蓬莱山是也。欲说蓬莱山,于瀛洲山、方丈山,齐名东海三座神山。东方青龙,即孟章神君,常年以此山栖身。
欲说东方青龙,掌管东方,其立位为左;西方白虎,即监兵神君。掌管西方,其立位为右。南方朱雀,即陵光神君。掌管南方,其立位为前。北方玄武,即执明神君。掌管北方,其立位为后。东南西北为四周,中为轩辕,即天子。
有东西南北四方,延伸左右前后。有左右前后,延伸四季,春夏秋冬;即青龙代表春季;白虎代表秋季;朱雀代表夏季;玄武侧代表冬季。春夏秋冬,又延伸四色。即东青龙为青色;西白虎为白色;南朱雀为紫色;北玄武为黑色。天子位于其中,以黄色居中。所以,轩辕得名黄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