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孩子怕什么,反正一嫁过去就是正妻。继室的名声虽然不好听,可是总比做小妾姨娘又强的多。听说朱寅在扬州城里早置办了宅院,光景可比一般的人家殷实多了。如梦有了这样的一门好亲事,简直是好事从天而降。
如梦心里的患得患失,在几个丫鬟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了不少。
锦绣细细的打量着如梦的侧脸,心里暗暗感叹着事实变幻无常。
几个月前的如梦春风得意张扬耀眼,除了如玉外,满府里再找不到谁能和她相媲美。那时候的如梦趾高气昂难以亲近人缘也差。
经过了这样的沉重打击之后,如梦宛如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温和谦逊了许多,反而顺眼起来。
看看她恬静安谧的样子,谁能想象得出就是从前那个略有些尖酸刻薄的大丫鬟?
锦绣由衷的希望如梦能有个好归宿。
到了下午,如诗笑眯眯的跑到了如梦这里来报告好消息。
“恭喜恭喜,夫人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现在正命朱嬷嬷给你备一份嫁妆,说是选个好日子,就让朱掌柜用花轿把你抬去呢!”
如梦早有心里准备,听了这样的消息脸色微微一红,继而担忧的说道:“夫人真的答应了吗?”
如诗看出如梦心中的顾虑,笑着说道:“我亲耳听见的,那还有假?夫人特地把朱掌柜的叫来,问了老半天,最后见朱掌柜的很有诚意诚心,才同意了的。如梦,夫人心里还是疼你的。”
若不是为如梦着想,沈氏早打发了刘德全来带人回去了。失贞一事对女子来说可是件大事,足可以让一个女子名誉扫地。沈氏抓住了这个理,怎么处置如梦也不为过分,其他人连替如梦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沈氏特地将朱寅叫过来盘问一番,还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给如梦,让如梦风风光光的出嫁,足可看出沈氏的心意来。
如梦怎会不明白?
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心里涌出的不仅是后悔和难过,更多的是自责和懊恼。
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陆家向来规矩紧,若是被当场逮个正着,就是把她打死了也有理可依。
沈氏在气头上也未曾对她下过真正的狠手,不过是将她软禁起来。说要将她嫁给刘德全也不过是一时气话,并未真正的如此绝情。
对比起以前曾被狠狠发落的挽袖,还有那些犯错被打死的婆子,沈氏对她是何等的宽容和大度啊!
至于那个无缘的胎儿……
或许,和她是真的没有缘分吧!
罢了,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在这个院子里伺候了。只能嫁人以避开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朱寅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归宿了。
如梦扑到在如诗的怀里,哀切的哭了起来。那泪水既有悲伤,也有着淡淡的喜悦。更多的,则是解脱。
丫鬟们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纷纷送了礼物给如梦。
一时之间,如梦的屋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朱嬷嬷如今和如梦的关系又自不同,来的最是勤快,后来,索性跟夫人说了一声,又让如梦搬回了原来的屋子里待嫁。
如梦却出乎意料的不肯走:“嬷嬷,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些日子住在这里我早已习惯了,不想再回去了。到时我就从这里出嫁吧!”
她哪里还有资格再回那个屋子里去?只会触景生情徒惹来伤心罢了。还不如就从这个屋子里嫁出去,落个省心。也让夫人落个眼前清静。
朱嬷嬷见如梦态度坚决,没有再多劝什么,点点头应了。
出嫁前男女不得私自见面,因此朱寅也不方便过来和如梦说什么,只是写了封简单的信托了朱嬷嬷带过来。
如梦打开了信,半晌都没有说话。接下来的几天,她时不时的将那封只有短短几行字的信翻过来倒过去的看,脸色日渐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