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虽如此,萧子窈却还是贴了近了脸去,沈要于是觑准了机会,立刻便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你!又——”
他下口微有些狠,果然又烙一枚齿痕。
萧子窈简直疼得沁出泪来。
“呆子,你让我哭又有什么用,左右你眼睛该疼还是会疼!”
可沈要一瞬不瞬的答道:“你为我哭,我就不疼了。”
他如此这般,饶是萧子窈再怎么恃宠而骄也难免心虚了。
于是很快替他淋水冲了头,待出了浴室,又点几滴眼药水在他眼里方才作罢。
是时,夜色比深夜更深。
此夜当窗不见月,四下亦无风,不太端详。
萧子窈还有心事。
她尚且牢记着白日里郝姨的一字一句。
妇孺失踪之疑案,警署不可不理,更不可不报。
她必将一切同沈要一一道来!
谁知,却是她正欲开口之时,那房中的电话竟陡的乍响惊铃!
非但如此,那铃声根本一声疾似一声,实在犹比凶铃更甚,沈要眉心一紧,当下便接了起来。
萧子窈却只听得电话那头一瞬喷来一阵嚎啕。
“沈军长,大事不好了!我家同心失踪了!”
沈要还不动声色:“所以?”
苏父连连的哭道:“沈军长,这种时候总是多个人便多份力的!我早已报了警,还联络了许多同僚,都烦请各位一同帮我找找女儿!我知道您手下有队伍,就想问您可否借我一用!”
沈要有些不耐:“我从不借人东西。”
“那您有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都会尽全力满足!我就同心这一个女儿,求求您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就帮帮我这个忙!”
许是他哭音太高太利之故,萧子窈分明无心偷听,偏偏事情都原原本本的灌进了她的耳中。
她又见沈要无动于衷,于是面色一沉,立刻便夺了听筒接道:“苏参谋,你且放心,沈要这就会领人马去寻同心。你说个碰面的地方,待会儿我们好交换情报。”
苏父一瞬哑然,怔忪之后又哭谢道:“萧、萧六小姐——多谢您,萧六小姐!此恩无以为报……”
“这些话你还是等到找回了同心再说吧!”
萧子窈一面应着,一面又睇一眼正抄着手负气的沈要,语气很是严肃,“我今日刚听说了城中最近常有妇女儿童失踪,你先去城门关口清查出入记录,我们很快就到。”
说罢,复又吩咐了些紧要的排布,适才利落非常的掐断了电话。
沈要难得挑眉同她多言一回。
“子窈,你不该答应他。”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去救同心?”
“对。”
他冷然低语,“她很碍事。”
萧子窈兀自嗤笑道:“沈要,若不是我今日事先听人说了人口失踪之事,不然我又会以为是你在背地里将同心杀害了。你觉得我会喜欢这样的你吗?”
沈要默然无言。
复又见她劈头盖脸的丢一件衬衫过来,自己也潦草换上一身骑装,更牢牢握潮他掌心说道:“呆子,你难道还不懂?无论旁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所以,你不必再去担惊受怕,也不必再去害人害己。”
沈要直觉心下一紧。
她的手好小,并不滚烫,只能算作温凉,所以她的轻轻一抚总能解他无限情急情危。
只不过,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不分明的人了。
她竟替他冠冕堂皇的圆一个杀人的罪名。
她应当是爱他的罢?最爱也偏爱。
又或许,她却只是哄着他的,只为现下能够说动他。
反正,怎样都好,她萧子窈才是那彻头彻尾的十恶不赦之人。
他连她的恶也全盘接受。
沈要于是开口问道:“除了一直喜欢,可不可以也无条件的喜欢?”
萧子窈点一点他心口:“那便要看你的表现了。”
——那便还是有条件了。
沈要只在心中暗想。
她对他到底还是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