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去吃了咖啡与牛排,她与梁延对面而坐,沈要横在中间,俨然是一副严防死守的态度。
萧子窈懒得动手,不愿动刀子切牛排,便由梁延代劳。
谁曾想,他那一张牛排切过,正要递与萧子窈去,却被她挥手拦了下来。
梁延不明所以。
“子窈,难道是不合胃口?”
萧子窈摇摇头,又道:“沈要,你先尝一口。”
沈要顺势,只面无表情的叉了一块肉,吃下了,顿了片刻,方才道:“无毒。”
萧子窈于是立刻唤来侍者,道:“再上一份一模一样的给他。”
梁延已然没了脾气。
傍晚时分,梁延将萧子窈送回了帅府。
他的面色不大好看,却始终绷着风度,同萧子窈告了别。
“子窈,我真想不到,你竟然倔强至此。”
梁延咬牙切齿的说,“嫁给我难道不好吗?你我两家握手言和,从此千秋万代,何乐而不为?只要一纸婚书,便可摆平一切的干戈!哪怕你与梁耀……”
萧子窈冷然的打断道:“我与你、与梁耀,根本绝无可能。至于那厚朴与山萸肉的人情,我总会还你的。”
说罢,便是微微的颔一颔首,只携着沈要离去了。
萧子窈甫一回了房里,却是歇也不歇一刻的,直将鹊儿唤了过来。
“鹊儿,你去将库房的账本取来。”
“是。”
鹊儿手脚麻利,速去速回。
萧子窈接过那账本,反反复复的翻了几遭,更执着红笔勾勾画画几遍,终于说道:“这几家铺子不错,你明日得了闲,便去将地契找出来,再请法务所的人来一趟。”
“小姐,您这是……?”
萧子窈淡淡道:“我欠梁延一记救命的恩情,不可不报。我又不可能以身相许,只好把这些地契转给他。”
鹊儿大惊。
“小姐!可这些铺子分明是大帅与夫人每年送给您的生辰礼物呀!”
鹊儿指一指那账本,口中振振有词,“您看这一间、还有这一间……这一间也是!这些铺子的位置都是顶好的,年年都能盈大利呢!这本该是小姐的嫁妆……”
萧子窈满不在乎的说:“我不缺钱,他也不缺钱,我便只能还给他钱生钱的人情。此情不报,我便要受制于人,我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打算的,你尽管放心。”
话已至此,利害早已权衡了一遍,如此,鹊儿便不多言了。
萧子窈又笑她道:“倒是难为你操心起我的嫁妆来了!怎么,你难不成是怕我嫁得穷了,以后苦着了你?”
“小姐,您又逗我!”
鹊儿红着脸跺一跺脚,嚷道,“我苦些算什么!我是怕苦了小姐!”
萧子窈闻言,却只转向了沈要,轻声道:“呆子,你说说看,万一以后我的日子过得很苦,那该怎么办呢?”
沈要不假思索道:“沈要只愿剜心放血换得钱财,以保六小姐宠命优渥。”
萧子窈笑盈盈的骂他道:“呆子,你只有一颗心,如若剜掉了,人就要死掉了。血也一样,总有一天要放干的。你要是不在了,以后便没人护着我、守着我了,你要好好的为了我活着,听到了吗?”
沈要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嗯,那我便为了六小姐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