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管事受不住毒打,当着主子的面将藏账本的地方招了出来,顾三虽说知他迫不得己,却也心里膈应,即不想带着他离开,又不想让他落进锦衣卫的手里,便索性让汪妈妈想法子让他睡了过去,之后段雄飞的人进了这宅子,那是想了不少法子也没办法把人弄醒,弄去锦衣卫的大牢里还要寻人伺候,倒不如就扔在这宅子里,左右他便是醒了也出不去通州城!
旁人解不了汪妈妈的手法,牟龙却是会的,平日里他们在后院里出出进进,也跟着汪妈妈学过两手,于是牟龙这厢将人衣裳给脱了,点了他胸口几处大穴,再将人翻过来,抬起手掌劲微吐,
“啪……”
一掌打在那孙管事的后腰上,就听得对方哎呀一声,竟然是叫出了声来,牟龙将他翻过身来,孙管事睁开了眼,见得牟龙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这不是牟八爷跟前的龙哥儿么?”
牟龙点头问道,
“你可知我们家少夫人人在何处?”
孙管事刚从昏迷之中醒来,还有些发懵,直着眼半晌把前头的事儿回忆了一番,这才应道,
“我不知少夫人身在何处……”
“那你可是见过她?”
孙管事点头,牟龙大喜,忙道,
“你快快把你知晓的事儿都告诉我!”
孙管事这便将自己如何去库里等主子,又如何见得顾大押着顾三过来,又如何被他们毒打,再四莲手下的妈妈和丫头们如何神兵天降,把顾大一伙给收拾了,又之后如何商议,再如何扮成顾大的随从到了这院子都一一讲了,
“我们进来之后,便被打昏,后头的事儿,便不知晓了!”
孙管事说到这处才想起自己当着主子的面,把主子给卖了,还不知以后顾三爷还会不会雇自己呢,他当下就苦了脸,又环顾四周,见得一室之内只得自己与牟龙二人,不由奇道,
“怎得就你一个……我那小卿卿呢?”
牟龙一笑,抬手捏了捏鼻尖,
“这个……我可不知,待会儿你自己出去问问吧……”
顿了顿又道,
“我劝你再在家里躲上一阵子,此时外头局势不明,你还是别露面为好!”
牟龙知晓四莲此时还算得安全,心下松了一半,叮嘱那孙管事闭紧了嘴,不要向外头泄漏任何事儿,正打算翻身出院,却听得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大叫大喊甚么,那孙管事吓了一大跳,抖着声儿问道,
“怎得了?这是怎得了?”
正这时间外头院门被拍得砰砰作响,那婆子在外头睡着,没多久就被吵醒了,闻声去开门,便听得有人嚷道,
“皇帝驾崩了!皇帝驾崩了!官府下令全城素缟戴孝啦!”
“皇帝死了?”
孙管事一脸的惊讶,牟龙却是心知这是太子稳定了后宫各势力之后,又同朝中阁老们达成了共识,这才向外头宣布了皇帝的死讯。
看来这是大局已定了!
牟龙心里稍安,
“八爷的京城应当安全了,如此就剩下寻找少夫人了!”
于是再不理会那孙管事,翻身出了墙头,将身形隐入了黑暗之中……
只他这一找却是连找了三日都没打探到四莲他们的消息,四莲他们自从知晓皇帝死后那是越发的不在外头露面了,只顾三想着自己码头的货,终于在第四天忍不住了,
“我那批货怕是早到了,虽说漕帮向来守信重诺,不过日子拖得久了,怕货放在他们那处生出变故来……”
那批货在南边许是值不上多少银子,可运到了北边来,那价值可就不菲,要知晓上一批货里那一枝红珊瑚树,都能入了皇帝的眼,还放在御书房里时时观赏,而这一批货里的东西可是有毫不逊色的一对水缸口大小的砗磲,这样的好东西,别说是见了,有的人听都没听说过的,若是放得久了,被人当成无主的货物生出觊觎之心,被人弄去了,他必是要心疼的口吐三升鲜血的!
顾三吵着闹着要出去,四莲也觉着如今皇帝都死了,太子虽未登基发布继位诏书,可应当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此时出去,想来段雄飞不会傻到再对他们动手了吧?
于是也打算着同顾三一起去码头看看,汪妈妈却还有些担心,
“少夫人,外头情况不明,少夫人还是慎重些为好!”
顾三也道,
“少夫人且先缓一缓,让我到外头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四莲却是摇头,
“若是那段雄飞对顾家的生意不死心,只怕你比我还要更危险……”
众人商议来商议去,最后议定天黑之后出门,由顾三去顾头见漕帮中人,红桃与红玉扮成护院护卫他,汪妈妈则带着四莲隐在暗处观察。
一众人商议完了,却是有人在一旁问道,
“我呢!我呢!小的怎得没有差事派遣?”
却是那伤养得六成好的曾驴儿在一旁等了半晌,见没自己的事儿,不由发急了,曾驴儿年轻力壮,虽说挨了一顿打,不过都是皮外伤,养了这几日,脸上的肿已经消下去了,只淤青的地方散开后,弄得脸上青一团紫一团又红一团的看着有些吓人,顾三打量他脸上,
“你这样儿如何出去?”
曾驴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