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留下一个看着外头,另一个身子一翻从墙头翻了进去,脚尖一点,人就到了屋门前,伸手推了推,里头被栓上了,门纹丝不动,他想了想手中劲气吐出,门栓发出一声喀嚓轻响,门便被缓缓推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甚么都看不见。
那人立在门口待得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后,这才闪身进去了,进去之后里头便传来了两声轻响,之后又是寂静一片,那外头守着的人知晓不好,反身就要走,却听得身后有人道,
“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
却是一掌拍来,那人举掌去接,只可惜他的身手与对方乃是天差地别,一招就被人拍到了墙上,口中鲜血吐出,待得他仰面倒下,这才看见身后之人是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老妇人,妇人低下头看了看,冷冷一笑道,
“通州锦衣卫衙门里就是这样的货色?”
说罢上来提着那人就上了墙,身子一晃消失不见……
再之后那宅子又出来了几人,跳上马车,趁着夜色赶着马车离开了孙管事的宅子,而那敞开的屋门中,见得横七竖八,好几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马车上顾三对做男装打扮的四莲道,
“少夫人,我在通州还在一处宅子,乃是前头预备金屋藏娇置下的,刚买了不久,便是连管事的都不知晓,我们现下可去那里躲上一躲,那里离着通州城门不远……”
他倒是坦荡!
四莲点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顾三有些窘,挠了挠头,
“那个……我这人旁的不好,就是好个色,天生的毛病,实在是改不了!”
其实也不是他改不了,顾三公子是有家室之人,原配正妻是顾家老子给挑的,也是商贾人家出身,却是自成亲之日便打心眼里瞧不上不学无术的顾三,这么些年来夫妻一直是相敬如冰,顾三在妻子那处得不着关怀,便在外头女人身上寻找慰籍。
只顾三少夫人虽不喜丈夫,却好个颜面,顾三公子在外头风流的事儿一传开,娘婆二家她都没脸,所以对他纳进门的小妾极是苛刻,百般的虐待,顾三又拦不了,便索性在外头置了宅子,不肯回去了。
说到此处倒要提一句,前头顾三公子与牟彪夫妻相遇时那位勾引了他小妾的小白脸,正是他那正妻恨他在外头养外室,不给自己留脸,便花银子顾了人,让顾三公子也丢了好大一个脸,再之后顾三公子要养外室,便藏着掖着,不敢让人知晓了!
而他前头来通州瞧上了一位卖鱼的姑娘,拿二百两银子给人父母,又在这处秘密置了宅子,正想着待这批货到了,赚了银子就把人给接进门呢,却是没想到牟家出了事,而那宅子此时正空着,里头就一个聋哑老头儿守着门,安全的很!
四莲倒是从牟彪口中听说过此事,心里对顾三如此作派很是不以为然,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妻之间的事儿,外人如何插嘴,倒是不好多话,只是点头道,
“好!”
马车在五更天前到了那宅子,众人没有惊动守门的老头儿,由红桃翻墙进去的,打开了后门放了马车去,这厢咣当一声关上,这些个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而锦衣卫那边发觉不对劲儿也是在五更时分,这鸡也叫了,守在码头这边的人见顾大一直没有回来,当时就觉不出好来,一路跟过去一看,却见得那宅子,两名锦衣卫的暗哨被人打倒在地,顾大与两名随身的护院也是倒在地上,而那鼻青脸肿的孙管事与自家十八岁的小相好,也是倒在了一处,还有院子里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被人绑着,堵了嘴扔在墙角处。
他们发觉不好,回身再去那库里,那小屋里众汉子瘫软在地,也是不省人事,可顾三已经不见了踪影!
暗哨忙回去禀报,那段雄飞闻言眯了眼,他乃是前头那陈良走后,由许旰向牟彪力荐过来通州衙门替位的,四莲他们进城,段雄飞便得了消息,当时他心里是大喜,知晓这是牟家要倒了,牟彪多半是得着了信儿,早一步安排了家眷逃走,不过他是个谨慎人,知晓事儿不明朗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叫人盯着那顾家的宅子。
牟彪那婆娘自入了顾家宅子之后便一直在后院呆着没有出过门儿,段雄飞并未起疑,一来大宅里的妇人成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妇人不出来也不奇怪。二来四莲他们走时,却是提前叮嘱了那宅子里的管事,让他对外只说是牟少夫人不喜人打扰,一应饭菜之类的都由管事的送进去,因而那宅子里只管事的知晓四莲早已离开。三来那一晚汪妈妈她们调了监视的人离开,那帮子人被她们牵着鼻子在外头转了半个通州城,却是把人追丢了,又回去打听,说是牟少夫人还在宅子里,生怕上头知晓了问责,便索性没有上报,如此竟是到现在段雄飞都不知晓,那一晚出现了可疑人物,而四莲早已经离开了。
如此这般听了下头人的禀报,倒很是费了一阵脑子,
“那顾三不过一个纨绔公子哥儿,哪儿来的本事从那些顾家的护院手里逃脱,那些个壮汉虽说比不得我手下这些弟兄,可收拾那顾三,十个都不在话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段雄飞想不明白,不过他也是经验老道的老江湖了,立时察觉出这当中有蹊跷,于是吩咐一声,
“今儿城门加派人手,让下头兄弟一个个招子放亮些,可疑之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城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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