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劫狱的重犯,被关在下头二层,癸字号房里……”
“带我去……”
望霖苦笑,
“我们不是诏狱守卫,领了令箭提人,只能进到大牢一层,要进二层需得指挥使大人手令……”
“这牢里有多少人,谁是最大的官儿?”
“有一十六人按班轮值,每班八人,当值的头头是一名百户……”
想了想道,
“今儿应是郑百户当差……”
“你领我去见他!”
才八人,想来不难对付,只要将这八人制住,自己便可寻到丈夫,在他们发觉之前从容离去!
妇人推着望霖进去,进了院门,望霖领着她穿过正堂,来到后头却见得高高的围墙,墙上两道大门紧紧闭着,看那材质,用的乃是巴掌厚的铁桦木,上头镶嵌了一排排的铜钉,妇人打量一番,思忖着以自己的内力,能不能一掌震碎此门,
“若是事情紧急,说不得便要硬闯出去……”
那望霖过去拍了拍牢门,大门之上有人拉开一道小窗,冲外头打量之后问道,
“望霖,你带了谁进来?”
望霖应道,
“外头办差的兄弟刚抓到的,还在外头交差事,让我先把人送过来,待会儿他们自会过来交接的……”
里头的人应了一声,不多时里头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响动之声,牢门缓缓打开,望霖带着那妇人进去,妇人低着头,用眼角余光打量此处,却见得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有不少牢室,牢门紧闭,整块的铁桦木,上头只留了一个气窗,又每隔了十来步便有一支火把插在墙壁之上,牛油浸制的火把,烧起来有一股子怪味儿,混和着牢中阴森潮湿和隐隐的血腥味儿,又有牢室里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哀嚎之声,让人立在这处,打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妇人用刀尖捅了捅正与守门侍卫说话的望霖,望霖脸色一僵,问道,
“郑百户何在,我要将人交到他手上……”
“在里头审讯室里呢……”
望霖点头,带着妇人进去,昏暗的光线之中,二人姿势有些怪异的往里走去,却是半点没引人怀疑,二人走到通道的最里头,一间敞开了房门的石室里,不时传来让人心惊的惨叫声,望霖在门前叫了一声,
“郑大人……”
里头有人应了一声,
“进来说话!”
望霖与那妇人进去,只见这室内共有四人,端坐在高椅上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那郑百户,墙上挂了一名犯人,身上血迹斑斑,正在被两名绵衣卫轮番用鞭子抽打。
二人进去,那郑百户问道,
“又押了人进来?”
望霖点头,刚要说话,身边的妇人已经动了,那妇人的武艺果然是高强,脚下一错,手里的刀便已经刺向了那郑百户,郑百户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一见那妇人手里一点寒光,心知不妙,此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当下脚下一蹬,连人带着椅子便往后头翻去,妇人似是早预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手里的刀一变向,削向了对方的小腿。
郑百户见状忙缩腿往旁一滚,人就往门边滚去,那望霖脱了妇人的挟制,此时也往门边退去,却不料妇人身形如鬼魅一般,脚尖一点人便凌空飞起,回身扑到门前,一脚踹向了房门,
“砰……”
一声,那房门重重关上,妇人再一个回身,一脚将那望霖踹到了墙角,却是险险与那正燃着熊熊大火的碳盆擦身而过,望霖摔后背撞到墙上,捂着肋间的伤处,那是一头的冷汗,这厢看着郑百户与那妇人在室内,你来我往,拳来脚去,来来回回打了十来个回合,郑百户技不如人,被妇人一刀抵在了咽喉之上,
“别动!”
郑百户被拿一室的人,立时都熄了动手的心思,连那两个持着鞭子,正欲寻机偷袭的锦衣卫也被震慑住了,郑百户头往上昂,咽喉处抵着寒光闪闪的刀尖,哑声问道,
“你想怎么样?”
那妇人问道,
“前头劫狱的犯人在何处,你领我去见他!”
“你想劫狱……”
那妇人生的矮,郑百户斜眼向下瞧她,
“你倒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闯北镇抚司劫狱,你即便是将人救出去了,你也出不了京城!”
妇人冷笑一声道,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若是想活命,便老实些!”
郑百户冷哼一声,将头一撇,不肯就范,妇人一抬手,刀尖入肉,立时有鲜血顺着他的脖颈处流了下来,妇人目光扫过室内众人,冷笑冲着那望霖招手,
“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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