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心里话,其实我也想要对付朱亮,但是他在武昌区很有些势力,为人又狠,跟他作对的人不是被打,就是被他找关系弄的很惨。”朱克庆道,“你给我做靠山,我明白,是因为你跟他有仇,而我跟他也有仇,一起对付他最好,可能将他怎么样?总不可能杀了他,顶多让他吃些亏。”
“让他吃点亏,你生意做的这么大,他肯定不敢将你怎么着,但会拿我出气,我就一个普通人,哪受得住他的报复?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派人护着我。”
“我就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朱克庆知道陆浩是想要通过他,对付朱亮,他心里也想对付朱亮,可想到后果,想到后续的报复,他又退缩了。
小老百姓都是这样,只求安稳,遇到不公都会选择忍下来。
都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可大部分匹夫在关键时候却会选择做乌龟。
得考虑家人,考虑子女。
有牵挂。
朱克庆不是不信陆浩,只是怕朱亮事后会报复。
“你如果想要了解朱亮的一些信息,我可以告诉你,但其他的我就做不了什么了。”朱克庆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找我过来,是要了解他的一些情况,这个我跟你说,没有问题,你这个老板是个好人,我一进屋,你就给我递烟,又端茶,还听我唠叨了这么久,生意做得这么好,这么大,人还这么好说话,这么客气,实在是个难得的好老板。”
先前拉家常起了作用,在朱克庆心里产生了影响,让他对陆浩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陆浩要的就是这些。
打开了一个口子,往里的通道还会有阻碍吗?
自然是一路畅通。
“你有这些担心,我能理解,要是换了我,面对你的处境,肯定也是这么做。”陆浩点点头,站在朱克庆的角度说了一句话,“行,你跟我说说朱亮这个人,他家里有哪些人,平常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有什么习惯癖好,注重什么,在意哪些人,都说说。”
家常聊过了,该谈正事。
“老板,你这是要对他做什么?需要调查的这么仔细?”朱克庆有点受到了惊吓。
他跟黄明华先前想的一样,调查朱亮的信息,这个没问题,但家里人也要调查的这么清楚,这怕不是要出事?
“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让你跟我说这些信息,是因为了解清楚了,才能针对性的做出措施。”陆浩道,“要是能很好的解决问题,就没必要闹得不愉快。”
听到陆浩这个话,朱克庆松了一大口气。
他怕万一真要弄出个好歹,自己会受到连累。
不过他却没有听出陆浩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如果能解决问题,就没有必要闹的不愉快,但是解决不了呢?自然还是会发生不愉快。
“朱亮跟我家一样,是第一批拆迁的,在拆迁之前,他家就利用自住的房子,进了些货,做点日杂货的小生意,日子比其他人要稍微过得好些,后面拆迁了,自家的私房换成楼房,田地则是赔了些钱,靠着先前做小生意赚的钱,还有田地赔的钱,他跟饮料厂联系上,进了些汽水,冰棒,还有其他的东西,四处售卖,钱这才越赚越多。”朱克庆道。
城里拆迁,涉及到的多是房屋,城中村,郊区拆迁,涉及到的不仅有自家的私房,还涉及到田地,以及田地上的附着物。
私房有赔偿方案,田地,以及田地的附着物同样也有赔偿方案。
私房,如果不选择置换,而是选择货币补偿,按照房屋结构和新旧程度,补偿的标准不一样,农村的私房,多是简易结构,木板和土坯,即便是十成新,一平米的价格也不过才赔偿28元。
最低的四成新,一平米的赔偿价格则是12元。
这也是为什么这会儿的居民,特别是农村居民,面对拆迁的时候,会选择安置房,而不是货币赔偿。
就是100平,按照最高的赔偿标准,也不过2800块钱。
楼房,砖混结构,赔偿的价格则要高不少,十成新,每平米赔偿价格为86元,四成新,每平米的赔偿价格为50元。
同样是拆迁,农村和城市的赔偿金额相差数倍!
田地的补偿费用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按照土地的产值计算,补偿费为被征用前3年平均年产值的3到6倍,再一个是按照劳力计算,每一个劳力的安置补偿费为2-3倍。
同样有上限,一亩地的安置费总数不得超过10倍,土地补偿费和安置补偿的总和不得超过20倍。
什么意思?
家里土地多,田地多,没用,最高也只能按照20倍的总补偿费用计算。
按照官方的统计数据,农村的人均年收入有550元,如果以这个来计算,最高的田地方面的补偿费用为11万元。
比房子的做价要高。
但这是最高的补偿费用,而且人均年收入虚高,土地的产值肯定不会按照这个来算。
“卖汽水,卖冰棒,普通的小摊贩,杂货店,小卖部,没问题,但想要做大,想多赚钱,怕是会跟其他人产生了冲突,肯定有人帮他吧?”陆浩说道。
做酒水饮料方面的生意,想要做大做强,就如同攻城拔寨一半,会涉及到利益的纠纷,时常会发生摩擦,不单要有商业头脑,还得要有武力。
朱亮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一定还有人帮他。
“是的,他利用开杂货铺赚了些钱,再加上赔偿的钱,批发饮料,冰棒售卖,靠着凶狠的劲,让小卖部,小摊贩从他那进汽水和冰棒,还有酒水,别人没他那么凶,就只能受着,靠着这个,他又赚了不少钱,带着家里兄弟几个也一起,再后来,是远一点的亲戚,再后面,村里不少人也跟着他一起。”朱克庆点头。
“他兄弟几个?”陆浩问道。
“三个,他排行老小,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和二哥。”朱克庆道,“不过他大哥现在没跟着一起做酒水和饮料的生意,而是在粮站找了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