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赵祖武。身旁这两位是在下的过命兄弟,田戎、游士奇。”
“幸会。”
简单打过招呼,黎彦又低下头摩挲起小罐子,仿佛外界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役灾虫的名头田戎也是听过的,一身蛊术邪里邪气,教人防不胜防,据传悬他项上人头的花红开到了三万两,后来还是二十八宿之一的毕月乌出手,才将他擒了回来。
不过田戎虽有些忌惮,倒还不至于怕他,冷哼一声,又旁若无人地说道:“这役灾虫怎么也在这里?莫不是要和我们一道上龙门山?”
来之前,他们已经被告知了此行的目的。
事情还得从烛龙台遇袭那晚说起,那日他们本奉命驻防长庆门,结果一时不察放了个刺客进去。
按理说这事可大可小,打也打了,伤也受了,实在是打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关键是放进去的刺客惊扰了圣驾,这罪可就闹大发了。
也就是他们在宫里背景不小,上洛田氏硬是将他们从天牢里捞了出来,死缓改流放,流放改贬迁,待再运作些时日,说不得就能无伤速通武德司了——
直到他们接到郡主府的一纸调令。
提到龙门山,游士奇也是不禁望向山顶,沉吟道:“话说那主事之人怎还未现身?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管他呢。”田戎满不在乎,随口道:“最多不过半个时辰龙门山的山门便要打开了。不来更好,等过了卯时咱便回京,反正又不是咱误了时辰。”
“阿戎,你这……”
“呵,怕什么!他郡主府这次能不能……”田戎话语一滞,忽觉自己似乎有些失言,又转而说起坊间听来的趣事:“听说了不,最近坊间突然冒出来个银鞍白马赵大郎,一手棍棒功夫堪称一绝……”
说话间,他眼睛瞟向赵祖武:“对了祖武,你也是家中长子,善使长柄,骑术亦是了得,也就是藏于深宫没有在外界显身手的机会,否则哪轮得到那赵大郎逞威风!”
“我辈行伍中人,想的当是忠君报国、济世安民,何须在意那等坊间虚名。”赵祖武倒是不以为然。
田戎闻言一拍大腿,兴奋得高喝道:“说得好!凭祖武这志气,才配姓赵!哼,那等地痞无赖也配姓赵?!”
赵祖武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戎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他们哪还能管得了别人姓什么……
再说赵又不是贵姓,也就是在润州城还有点知名度,出了江南道谁认啊?
“闲话少叙,人来了。”
游士奇一直都在用神通监控着前方的动向,话音刚落,山道上果然迎面走来一道隐隐绰绰的人影。
那来人身披鹤仙裘,内中是一袭白衣,足蹬青天踏云靴,腰缠紫金玉罗带,显得贵气不凡。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右手食指上还套着枚鎏银素戒,在夜色中泛着神异的白光。
田戎昂着脑袋张望了一阵,倏地惊呼道:“祖武,他这不就是你那熟人?”
赵祖武也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隔着大老远便起身抱拳道:“宁兄弟有心了。”
……
另一头,宁言正盘算着等会怎么开口,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
不是,怎么就有心了?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