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不停,一身泥浆。
商量着,争执着,搬运着,打造着……那样的认真,那样的用心,那样的不厌其精,不厌其详,务求将任何一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完满无缺……
石副校长那严肃的脸上,似乎也多了几分柔和之意……
终于终于,终于大功告成。
叶长青与项狂人左右前后的转着打量,四下巡视,确认再无纰漏,脸上尽是一片欣悦安慰。
一直在椅子上坐着的石奶奶终于打盹醒来,面无表情的过去看了看,突然道:“今天也算是我和老石乔迁新居了……我出去买点菜,你们要不要来喝点酒?”
声音很平淡,还略带又几分嫌弃的口气。
叶长青和项狂人却猛地愣住了,两人似乎听错了一般齐声颤声问道:“当真?”
石奶奶不耐烦道:“你们就说来不来吧。”
“来!”
叶长青这样沉稳的人,眼眶都瞬间红了,项狂人更是眼泪都掉了下来。
自从石副校长死后,这小院子很难得能进来人,尤其是他们几个。
今日,居然听到了这样的邀请,两人惊喜得几乎以为是做梦!
“今晚,我与我兄弟,一醉方休!”
叶长青声音嘶哑,长笑一声,声音却已然在颤抖。
当天晚上。
叶长青,项狂人,文行天,还有好几位潜龙老师都来了。
大家在小院子里喝酒,欢声笑语,一直喝到后半夜,一个个都是酩酊大醉。
当年石云峰还在的时候,大家就是如此,经常在小院子里喝酒;高兴了来喝,郁闷了来喝,生气了来喝,无聊了来喝,下雨了赏雨来喝,下雪了赏雪来喝……
如今,还是这个小院子,只是少了一人。
十来人一开始还在说笑,尽量不说悲伤的话题;但到后来却一个个都忍不住,端起酒杯,与画像上的石云峰频频举杯,说话声音就颤抖了起来。
兄弟身死,二十年来一杯酒。
几人在庭院举杯,一人在画像端坐。
“生死弟兄十六人,阴阳界上浮与沉;犹记当初云峰在,霹雳横天断巫魂;当年战场同呼啸,两千年来不惜身;日月关前挥金剑,潜龙高武育子孙;一生为国为民计,清名在天耀古今;二十年后敬兄弟,乔迁之酒喝断魂;梦里梦外盼今日,哽咽在喉不能吟……”
叶长青长长叹息:“云峰啊……你委屈了。大哥,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