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也带走了!”
张凡抓着门框,都快把门框给拆下来了,心里就一个声音,“他怎么没有一点点变通呢!”
“你为什么不砸了它,把阻断剂拿回来,啊,你这是草菅人命,你知道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医务人员的责任心,啊?要你去是干什么的,是去传话的吗?是去观光的吗?”
欧阳发飙了,原本疾控中心电话打不通,欧阳当时派人去拿,意思就是很明显,必须想办法把药拿回来,这可倒好,人家去转了一圈,空手来了。
主管卫生保健的领导站不住了,因为夹克群的众人都看向了他。
“咱们医院现在没有备用的阻断剂吗?”
他赶紧打断欧阳的暴怒,这时候听着是欧阳在骂下属,这何尝不是在抓着他的脸,啪啪啪的扇耳光啊。
有些事情说不成,比如医院的编制,其实是企事业编制,算起来也就是一个编外的。
而疾控中心则是体制内实实在在的编制,以前的时候,比如狗咬了,去医院就能打狂犬疫苗。
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这一类全都划归到了疫控中心,或许是医院不专业吧。
“医院只有备用的两份,平时如果需要,都是去疾控中心领取的。”院感办的主任低着头,小声的汇报了出来。
三个人,只有两份药。这不是手抓肉,我吃不吃无所谓,这他娘的是命啊,早一点晚一点,或许就是生与死。
忽然,年轻的妈妈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盯着自己丈夫敞开的伤口死死的看着,嘴唇颤抖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啊,你告诉我啊。”
看着自己快要发疯的爱人,警察愧疚的低着头,“被嫌疑给犯砍了,他是艾滋病人。”
年轻的妈妈,这个时候只觉的自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哭都哭不出来了。
“快,先给小陈和小王上药,我是他们的队长,我可以等,我身体好,我……”
说着说着,三人中年龄稍大一点,但也就最多三十出头的受伤警察,说不出话来了,微抖嘴唇,但表情却是刚毅的。
“不,给陈哥和杨队先打,我年轻还没结婚,负担轻,快,别耽搁了!”
另外一个最年轻的警察也站了出来,或许是年纪更轻,他的神情是最轻松的。
“我,我……”年轻的爸爸看着自己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再看看自己已经面临奔溃的爱人,听着内科抢救室中医生的呼喊,他张不开嘴啊。
自责、哀伤、羞愧、无奈,这时候,估计是他这辈子,让他最最难耐的时刻。
听谁的?让谁先用药?谁敢这时候出来说话?
欧阳!
“干什么,啊,你们要干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一个个的,你站起来干什么,嫌血流不快吗,坐下。
现在,听我的。你,你去接受治疗。”
欧阳,铁青着脸,指着最年轻的警察和年轻的爸爸。
“我……”最年的警察想要再一次的辩解或者谦让。
“这是命令,你一个小兵蛋子,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快去!”
“是!”原本最轻松的警察含着泪,看着自己的队长,大声的吼了出来。
生与死,真的,选择不重要,结果最重要,有时候,敢去面对这种抉择,心里的坚强程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欧阳不光只是处理了面前的问题,其实就在她批评完副主任的时候,已经给在家的医务处主任打了电话。
就一句话,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去疾控中心拿阻断剂。
医务处主任都不带磕绊的,挂了电话,就带着自己儿子去了疫控中心。
“没事,去吧,下一批的阻断剂马上就来了,听话,去吧,别闹情绪。
快去,有什么内疚的,又不是马上就会死,就一会的时间,耽搁不了什么的。
今天,要是我孩子也这样,都不用你们谦让,我第一个会要求治疗的。”
带队的警察队长,看出自己队员的内疚,用相当温柔的语言给自己两个队员说着话,一边还用未受伤的臂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这就是我们的警察,这就是我们一线的警察,今天这是一堂鞭笞内心的一堂党课。
我想让大家仔仔细细的好好学习好好体会一下这一堂课,我们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
黑了脸的领导看着面前一群汉子,红了眼睛。
治疗,抢救,等待,煎熬!
医务处的主任,带着自己的儿子还没到疾控中心,疾控中心的站长已经砸破冰柜拿着阻断剂要去茶素医院。
看到医务处的主任,站长都快哭了!上级的怒火已经泼天大雨般的落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