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切,张凡一边大口的呼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凡嗜臭,其实张凡是为了快速的适应这个味道。不然,他觉得自己会忍不住的吐出来。
不光张凡,赵京津、马逸晨都差不多,眼睛里面都被瞅出泪花了,本来在手术室里帮着抬腿干活的王亚男,直接被臭出了手术室。
这个味道怎么描述呢,真的就像是加热的大便一样。温热的腹腔肠道的温度,刚好能催发出寄生虫及其肠道内容物气味的最大化。
而且,人有个很奇怪的毛病,熟悉的气味反倒不是特别敏感。而这个患者常年海鲜的饮食,绝对和张凡在茶素遇上常年吃牛羊肉的气味不同。
这个没说谁比谁更臭,只能说那个更让一群医生敏感。。估计不是普外的医生很难理解这个味道的敏感度,最简单一点的,男生去女卫生间能没臭晕过去,这就是味道的敏感度。
而且,因为早上的时候,张凡他们吃的又比较甜腻,想吃一口咸一点的都没有,挣扎着吃了一点厚奶油的蛋糕,本来就嗓子里面像沾了一层什么一样,现在又问道这种温热而扑面的酸臭,乖乖。
“呃!呃!”马逸晨毕竟还是年轻,小伙子没忍住,发出了呃逆的声音。
张凡黑着脸:“早上拿着蛋糕不要命的吃,你不会少吃一点吗,再这样,你下去,让别人上。”
张凡这是借题发挥,自己也恶心的不行,结果这个货竟然发出呃逆的声音了。
马逸晨冤枉的都快哭了,早上蛋糕就吃了一口。可谁让自己发出声音呢!
“他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仰着头,我看手术室的顶棚上面也没什么要掉下来了。”欧阳在外面好奇的问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王亚男。
“额,他们是怕吐出来,估计这回嗓子眼里都是实物糊糊!”
“呃!”欧阳被王亚男给说恶心了,看着张凡他们的上下移动的喉头,老太太差点吐出来。
手术室里的张凡他们终于还是习惯了这个味道,人真的很是一个皮实的动物!切开结肠,只见原本应该光滑的结肠上面,挂着一颗一颗比蚂蚁蛋大不了多少白色半透明的虫卵,密密麻麻的,直接就如同像是加入了大米的香肠一样。
随着肠道的蠕动,这些密密麻麻的虫卵也慢慢的蠕动着,原本是孕育生命的卵泡会让人有一种惊喜感,可看着这些虫卵,张凡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原本稳健的双手,都有点不敢探入进去了,好像深怕这些玩意会咬人一样。
有些时候,当医生往往不能或者无法顺从自己的意愿,颇有一点反人类的感觉,比如说消化科的医生,如果不能拨拉几百上千人的大便,而且还要是新鲜的,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消化科的医生。呼吸科虽然不和下三路打交道,可这种颜色的痰液要不能脱口就说出症状,也就是一个混子。
至于普外的医生,说好听一点的大肠套小肠,说不听,直接就是玩大便的。
等张凡他们适应这个味道后,肠道的温度也下降了,气味也不是那么强烈了。“干纱布!”张凡瓮声瓮气的对护理部主任说了一句,当器械护士的护理部主任快速的把已经准备好的干纱布交给了张凡。
在手术除了结核、高尿酸结石等一类的附着性异物的清除需要干纱布以外,只有寄生性疾病需要干纱布,然后其他的手术都不能使用干纱布。
别看干纱布和丝袜一样,可器官内的组织可降不住干纱布的摩擦,就和男人被穿着黑丝的美女用腿摩擦一样,器官瞬间也会红肿的,不光会红肿,而且还会出血。
张凡拿着干纱布,对着马逸晨说道:“吸引器准备好。”
“师父准备好了!”马逸晨也缓过来了,一趟手术下来,马逸晨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吃蛋糕了。
张凡点了点头,然后拿着纱布就沿着肠壁开始擦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虫卵破裂的声音,就如同跳跳在嘴里爆裂了一样,黄白粘稠的液体爆浆一样,开始爆出。赵京津双手就如同护城河一样,拦着肠道边缘,深怕液体流出。
寄生虫这玩意就怕液体溢出,因为这玩意的形态有很多种,比如这种爆裂的虫卵,里面就有可以继续成长的幼虫,一旦手术做的不精细,过个一半年,患者的肚子又变大了。幸亏是个男性,要是个女性,都没办法给别人解释了。
一点一点的擦,一点一点的清除,这个过程,喜欢的人喜欢的要命,就如同超市捏方便面一样,竟然有医生说这种手术做起来,能解压,也不知道是什么爱好。
可不喜欢的人,真能逼死人,比如密集恐惧症!
观摩室内,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格外的微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手术观摩室内,站在一排一排木偶人。
丸子国和李家坡的人仔细的看着手术的进程和操作。
从张凡进入肠道后,他们的眼睛,特别是带队的医生,眼睛就没离开过张凡的双手。肠道的操作看的他们心中不停的验证,怪不得我的手术后会出现各种肠梗阻症状,原来是这样啊,应该从肠系膜的下缘入刀,刀口分离不能超过2mm,不,应该是1mm。
可,他指头塞进去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把肠侧方血管保留下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