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很想知道江远鹏在信里都写了什么, 一边做饭,一边把信打开来读,信的内容很简单, 只说感谢她跟她妈照顾王槐花,已经给宋霜降汇款二十块,他会陆续给老家汇款。
她知道江远鹏没钱, 他的钱全部上交给张文雅,她想这次江远鹏不过是想花点小钱先稳住她。
不过她并不想逼江远鹏, 只要对方健在,就能拿到补偿。
事实上,江远鹏压根就不意外闺女会给自己写信提钱的事儿。
半张信纸写的是语录,后面的内容都是秋后算账。
他早就知道母女俩一定会跟他算账。
宋霜降并不是等闲之辈,他也没想到宋霜降当年帮助过的军人有不少已经功成名就, 比如说韩振邦。
那些人都很懂得感恩,都非常感激她, 来往并不少。
要说起来,她简直是个福星。
只是宋霜降本身并没有多大志向, 不愿拉人衣襟过日子而已。
他觉得宋霜降有能力能有更大的作为, 不过这些年她都没动地方, 就在公社当妇联主任。
宋柚原先叫江佑, 二人离婚后,宋霜降这个不认识多少字的农村妇女麻利地给闺女改了名字。
开始的时候他把宋柚带到京城读书,宋霜降在老家照顾他老娘王槐花。
后来宋柚跟张文雅母子三人实在水火不容返回家乡,他每月支付十块抚养费,但没给宋霜降支付过照顾老人的报酬。
一是他工资并不算高, 二是他把钱都上交给张文雅, 他手头没钱, 实在拿不出钱。
宋霜降也没跟他提过,他就想着也许宋霜降跟王槐花有感情自愿照顾她,或者说宋霜降是个很有觉悟品格高尚的人,她能在战场帮助那么多战士,怎么就不能照顾她老娘了?
甚至,后来那十块抚养费他都没出。
他自认为自己饱读诗书,不是抛弃妻女的陈世美,也不是没良心的不孝子,他也想保障这对母女的生活,对她们俩另有安排。
王槐花手里有一些从唐朝传下来的古董,在一般人眼里,这些古董没什么用,可他知道这些古董的价值,他相信这些古董有一天会变得值钱,他想以后把这些古董留给宋霜降母女,这样是对她们的补偿,以后她们的生活会有保障。
如果母女非要跟她要“抚养费”,他会支付,问题是这笔钱从哪儿出。
他攒了点私房钱,但不多,他想他以后得从方方面面抠出点钱来存下,去拿给宋霜降。
必须把这对母女安抚住。
宋柚带俩孩子熟悉了家属院环境,不能放任他们一直自由散漫地玩儿,要送他们去上幼儿园。
宋柚提前一天给俩娃报了名,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来做饭。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她走到厨房门口,看俩娃正在乖巧洗漱,豆包穿着昨晚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毛豆穿的是昨天的脏衣服。
“毛豆,你怎么不穿干净衣服?”宋柚问。
毛豆用毛巾擦干脸,嬉笑着说“妈,能不上学吗?”
他玩了这么多天,比之前懒散,不想上学。
宋柚说“你这么大的小孩都去幼儿园,你可以在那儿跟小孩子玩儿。”
工作日能跟俩孩子玩的小孩并不多。
“妈妈我想去上学。”豆包说。
宋柚觉得孩子爱不爱学习都是天生的。
她捧着豆包的小脸亲了一口,说“真乖。”
刚好韩承训练回来,说“咱家豆包总干干净净的,毛豆怎么这么邋遢。”
毛豆飞快跑进屋子,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
早饭是小米粥、锅贴,酸笋跟凉拌海带丝,俩孩子到幼儿园还要吃早饭,宋柚就让他们吃了一点垫肚子。
韩承前脚出营地,李秋菊后脚带着梆子来找娘仨,她们一块送孩子上学。
俩孩子上同一个班,班主任叫薛小芹,也是个军嫂,看上去挺面善。
宋柚说“俩孩子在农村散漫惯了,漫山遍野地跑,到咱军区还不太适应,麻烦老师多费心了。”
她不会当着毛豆的面跟老师说他很淘气,她要私下说。
薛小芹笑道“不用跟我客气,男孩子都皮,要真特别老实才让家长担心呢。”
薛老师看向每个孩子脸上都带着真实的笑意。
宋柚能判断的出来这个老师很有耐心,且对孩子很有爱心,很适合当幼儿园老师。
俩人聊几句,看薛小芹带孩子们进教室,宋柚就跟李秋菊一块出了幼儿园。
俩人往回走着,李秋菊感叹说“咱妇女可比不了男的,天生命苦。”
没来由的做这么一句总结陈词,宋柚知道李秋菊一定有八卦要说,于是附和一句,便等李秋菊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