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门房疑惑的摸了摸脑袋,重新回到大门边,喃喃自语,“季世子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了。”
“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拾级而上,他身材干瘦,头发花白,看着年约五十上下。
门房小厮见到他,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迎上前道:“崔管家好,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刚看见季世子了,不过他今天没进府,而是朝东边去了。”
“没事就好。”崔管家点点头,复又叮嘱道,“府中出了大事,夫人又得照顾小姐,我等更需守好门户,尤其是你们,千万不可擅离职守,让贼人摸进门来。”
“是,大管家。”小厮恭敬应下,转头便把半阖的大门缓缓关上了。
从将军府门前离开后,又过了两条街,江初青便见到了一户门上贴着封条的人家。
看守现场的衙役见到季辞章,立刻上前问好:“见过季世子。”
季辞章随意摆摆手,让人先揭下封条,四人便到了院中。
“怎么样,你对这里有印象吗?”季辞章转身看向江初青,问道。
江初青环顾了一下四周,所见不过古代普通民居模样,老实摇头:“没有。”
闻言,季辞章眉心微皱。
案发现场他们已经勘验过多次,江家两夫妻是在不经意间被人割断了喉咙身亡的,而江初青则是身中一掌,心脉具断。
她是背后中掌,掌力穿胸而过,震断了她的心脉,也就是说,当时她很有可能是见到了凶手,然后逃跑时被杀。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又活过来的,但是那晚她见到凶手的时间,到底是凶手行凶前,还是行凶后,对查案来说却尤为重要。
江初青见自己没能帮上忙,也有点不好意思,又问道:“那季大人可曾查验过被害我爹娘的尸首,上面可有蛛丝马迹?”
“你爹娘的尸首仵作已经检验过了,致命伤只有一处,对方下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季辞章答道。
“哼,可惜他偏偏用了玉箫剑法,还想将此事嫁祸给落雁门,却不知道我派弟子从不滥杀无辜。”孟舒提起此事还有些义愤填膺。
手里拿着剑,还专门到离将军府两条街的地方杀人,怎么看怎么诡异。
江初青想了想,提出个假设,“会不会是凶手就住在附近,那天他刚好杀完人回来,结果不小心被人看见,这才起了杀心。”
江家周围住的都是普通百姓,还有一些并未与将军府签订死契的仆役,房屋很密集,若要隐藏身份,倒是个好地方。
季辞章没说话,厉行遇却接话道:“江姑娘能想到的,我们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周围的人我们都调查过,并无异常。”
江初青不明白,明明厉行遇对自己的好感度从0升到了5,怎么感觉比之前还针对她呢?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所以便压下心中不快,脸上浮现个礼节性的笑容,答道:“厉公子说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见她没接茬,厉行遇嘴角的细纹淡了两分,轻笑一声转过了头。
哪知他这刚一转头,眉心随即便皱起,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半垂下了眼。
江初青一直观察着他,见此,也顺着方向看过去,却见左边墙头上出现了个圆圆的黑脑袋。
“那里有颗人头!”江初青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下意识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人身后躲去。
季辞章与孟舒也跟着看了过去,不过却未受到惊吓,反而神情十分无奈。
门外的衙差听到声音进来,见又是她,拿着朴刀上前驱赶,“去去去,命案现场,你别在这里捣乱!”
此时才见那颗圆溜溜的头露出了下半截来,她利落的骑在墙头上,身形窈窕,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扭捏的坐在墙头上,目光时不时朝季辞章和厉行遇脸上扫来,眼波那叫一个欲语还羞。
“我说官差大哥,奴家可没进江家宅院,不过坐在自家墙头罢了,难不成官差大哥还要赶我出自己家不成?”
妇人说话时面含春情,眼波流转,尾音更像是带着钩子一般上扬,让听的人耳中一片酥麻。
原来是活人,江初青回过神来,却发现有双眼睛正从上而下盯着自己,或者说是她的手。
雪白的衣袖被她攥在手中,不染纤尘,就像是握了一团云,虚浮又柔软。
他好像十分爱穿白色,江初青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江姑娘,你还打算握到什么时候。”冷淡的话由上而下传到她耳朵里,带着疏离与拒绝。
江初青尴尬放手,轻声道歉:“不好意思,给你衣裳弄皱了。”言罢又顺手替他抚了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