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继方神色变了几变,终是一抬手道,
“卫大人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茶馆,却是半个时辰之后又相携出来,卫武冲着尤继方一拱手道,
“多谢大人据实以告,请了!”
尤继方没说话,冲他拱了拱手,看着卫武上马离开,这才上了等在外头的轿子,那随行的仆人隔着帘子悄声问道,
“大人,这锦衣卫是夜猫子上门没安好心啊!”
尤继方在里头冷哼一声道,
“这事儿里本官可是没沾边,不过带个话罢了,他要寻谁便自去寻就是了!”
总归一个皇帝的狗,一个是皇帝的奴才,要咬便让他们咬去,最好全咬死了才好!
卫武这厢得了准信儿,便回转了家中,同韩绮言道,
“这事儿是那帮子阉人闹出来的事儿!”
这一帮子阉人贪了皇帝的银子,又怕下头事儿压不住给翻出来,又这银子是工部拿了小头,太监们拿了大头,工部的人便被指使着出面,寻了兵部的人,让给下头打了招呼,将那帮子不停告状的百姓给抓了,前头倒是想将人赶出去了事,只没想这帮子不知好歹的刁民,不但不走还聚集在一处仍要告状。
宫里的一帮子阉人,怕拖得夜长梦多,事情败露了,便花银子请人平事儿,只事后这擦屁股的事儿落在了工部,工部的人找到了兵部,给五城兵马司的人打过招呼,想个由头将这事儿给遮掩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寻来寻去,便寻到了李莽这房主头上,扯着用火不当,以至牵连邻里的罪名,想拉了这小混子顶缸,将事儿给办下去了!
诸君也别当五城兵马司办事不利,他们前头已是查过这李莽的,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混子,再一深查却是如今住在锦衣卫千户卫武的家中,原来还是过命的兄弟。
五城兵马司怕扯出锦衣卫来,本是不想动这李莽的,那知报到上头去,上头却发下话来,
“一切照常办理!”
王齐无奈只得照办,尤继方那头亦是一样,卫武顺着藤摸过去,果然摸到了刘瑾这大瓜上头。
“哦……原来如此!”
韩绮恍然问道,
“那武哥预备如何处置这事儿?”
卫武应道,
“这种事儿一牵扯就是一大堆儿,我便是想为那些百姓讨回公道,也是有心无力,唯今之计便是见一见刘瑾,将这事儿给化解了才好!”
卫武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夫妻虽与帝后都有私交,且交情甚笃,但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刘瑾等人那是皇帝跟前近身伺候的,得罪了他们,平日里不显,紧要关头给你来一下,那也是够喝一壶的了!
这厢坐下来将这事儿细捋了捋对韩绮道,
“我总觉着这事儿好似是冲着我来的一般!”
韩绮也有些疑惑,偏头想了想道,
“这事儿当中确是有些蹊跷……”
夫妻二人在书房之中商量一番,都觉着事儿多半是出在刘瑾那头,韩绮思索道,
“难道是因为前头江余儿的事儿?”
那刘瑾又怎么会预知狗儿一家能与他们相遇,并安排在书院胡同的宅子里,若是刘瑾能提前知晓这些,那他就不是太监而是神棍了!
卫武便索性道,
“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事儿即是来了,接着就是了!”
顿了顿道,
“我去见刘瑾,瞧瞧到底是甚么个意思?若是实在不成便用别的法子,总归不能让兄弟吃亏了!”
韩绮点头,
“武哥说的是!”
于是一夜无话,卫武第二日便寻了个由头进宫去了,朱厚照见了卫武便挤眉弄眼道,
“总算想着进宫来了,新婚滋味如何呀?”
卫武也回他一个怪笑,
“嘿嘿!自然是滋味大大的美妙!”
两人猥琐的相视一笑,
“嘿嘿嘿……还要多谢陛下的春宫图……”
朱厚照一挥手毫不在乎道,
“有来有往!你在外头寻着好的,也要给朕弄进来瞧瞧呀!”
卫武笑道,
“那是自然的!”
两人便就这春宫图册,何处的好,那处的精巧,那处的又胜在构思巧妙等等问题,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讨,正在欲罢不能之时,外头有小太监进来报道,
“陛下,皇后娘娘派了人来问,陛下午时可要回后宫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