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自有宫女们过来伺候,帝后二人各自转到屏风后头,将一身的负累全数除下,夏小妹还在里衣外头披了一件外罩,朱厚照却是直接穿了里衣从屏风后头跑了出来,对着众人连连挥手道,
“都给朕退下去吧!”
众人应诺一声退了下去,朱厚照这才几步过来,上下打量夏小妹,
“小妹,你怎得瘦了这么多?”
夏小妹也在上下打量他,觉着近一年不见,朱厚照也是褪了在书院时的稚色,上唇蓄了浅浅胡须,倒显出两分稳重来了!
二人相思日久,如今难得一见却是手拉着手儿,一时不知说甚么好了,这厢对望着半晌,听得那窗前的龙凤烛花爆响,这才回过神来,朱厚照问道,
“你饿不饿?”
夏小妹连连点头,
“快饿死了!”
朱厚照应道,
“我也快饿死了!”
说罢放了她的手,去二人的喜床上翻找,夏小妹在他身后探头探脑,
“你在找甚么?”
朱厚照应道,
“我早就知晓,他们必是要折腾我们,不让吃东西的……”
说着伸手进去床头的暗格之中,也不知怎么拨弄的,便寻出来一个金龙头环扣,轻轻往外一拉,那抽屉里头有一个油纸包,
“哈哈!刘瑾办事,果然得力!”
当下打开来给夏小妹看,
“我早知今儿是要饿肚子的,便吩咐刘瑾寻个机会提前放了东西在床头!”
当下打开来露出里头精致的糕点来,
“快吃!”
夏小妹也不同他客气,伸手拿了一个,二人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今日他们是饿得惨了,身子挨在一处狼吞虎咽,又自家动手取了桌上的热茶狠狠灌了两大口,这才稍解了肚子里的饥饿。
这厢摊着手脚一起靠到了床上的大枕上,朱厚照便问起夏小妹别后的情形来,虽说二人也是时有通信,但那及面对面见着人说得畅快?
于是帝后二人在这新婚之夜,却是盖着被子,相依相偎在一处纯聊天,说得是口沫横飞,兴致高昂,眼见得那龙凤喜烛都烧了大半了,外头伺候着的刘瑾等人,原是支着耳朵听动静,想着主子们要用水呢,却是左等右等,不见里头传唤。
只听得里头窃窃私语,又时不时有男女嬉笑之声传来,却是没有那想像之中的暧昧之声,好似……好似陛下与皇后娘娘并未敦伦呀?
“这个……这个……那日陛下在欢喜殿里到底是学着没有呀?”
怎得这么大半夜了,应该有的动静半分没有,那不应有的动静倒是响个不停呢?
刘瑾等人心里纳闷,眼见得时辰不早了,不得不清咳一声在外头轻声问道,
“陛下?陛下……”
里头的人应道,
“甚么事?”
“那个……这个……陛下……时辰不早了,是不是……应该洞房了?”
里头的人静了静,才恼怒喝道,
“知道了!”
里头的人被这么一提醒好似才想起来有洞房这一桩事儿,互看一眼不由都红了脸,
“这个……”
朱厚照红着脸道,
“我们……我们安置了吧!”
夏小妹却是想起一事来,
“我们还没有吃交杯酒呢!”
左右瞧了瞧,见那靠窗的龙凤烛当中果然摆了两个金杯儿,应就是那交杯酒!
二人下床跑过去一人执了一杯,手臂相绕一起吃了那酒,这厢放了酒杯,却是再你望我眼,我望你眼,大眼瞪起了小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