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搜!”
下头人果然冲入其中,前前后后大肆搜查,衡王见状恶狠狠盯着霍逊道,
“霍镇抚使,这乃是本王别院,你无凭无据便敢带人擅闯,便不怕本王到陛下面前参锦衣卫一本么?”
霍逊应道,
“衡王殿下,下官即敢搜查王爷别院,自然是有凭有据的,殿下也不必在这处逞口舌之能?”
正说话间,下头有人报道,
“大人,在后院之中发现地牢,其中正有我锦衣卫中人!”
霍逊应道,
“将人救出来!”
不多时卫武与王大虎二人被人搀扶上来,霍逊转头问衡王,
“殿下,这便是人证,不知殿下有何话说?”
衡王负手傲然道,
“甚么人证,本王不知,这二人本王根本不识得,不知他们为何会在本王的别院之中!”
霍逊哈哈一笑道,
“殿下不识得他们倒也是真,不过想来殿下必是识得这些人!”
说着一招手从后头押上来几人,这几个被人反剪了双手,五花大绑被押上来,兵士们在后腿窝处便是一脚,噗通噗通几声个个跪倒在地,霍逊问道,
“殿下可识得这些人?”
衡王一见这些人,却是双眼一瞪,眼仁儿急缩,半晌冷然道,
“本王不识得这些人!”
霍逊转头问跪在地上之人道,
“你们可识得这堂上之人?”
众人抬头看了一眼,低声应道,
“小的们识得……他是……他是衡王殿下?”
霍逊又问,
“你们都是山中盗匪,专职下山抢劫各村镇商户,又如何识得衡王殿下?”
众人先是不语,霍逊指了其中一个道,
“林天彪你来讲?”
那名叫做林天彪的大汉,正是青州府有名的山匪头领,说起来也是他该着,前头那朱旺被锦衣卫的拿了,依着金成裕吩咐带了一人进去见阎二,只朱旺这小子也是个心眼儿极多的,进去不久便瞅着空子给阎二连打眼色。
那阎二久在江湖混,如何不明白其中意思,果然寻着一个空子,出手将那锦衣卫给收拾了,朱旺此时才将自己如何被锦衣卫摸上门说了一遍,阎二立时便向衡王报信,朱旺也被那阎二给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衡王下令,这帮子山匪们收手不干,各自择地藏匿。
阎二前头还想让朱旺杀了马寡妇灭口,朱旺实在舍不得这浪娘们儿,下不了手杀她,只再不去她那处了!
可那朱旺也是个浪荡的性子,在老家里藏了没有半月,便又觉得心痒难耐,便是再勾搭旁的女子,也不知马寡妇有味儿,又估摸着风头过去了,就趁夜摸去寻那马寡妇,二人如此又鬼混到了一处,却是没想到锦衣卫杀了一个回马枪,在马寡妇那处将朱旺抓了个正着。
这一回锦衣卫却是再不轻饶他,拿手的刑流在朱旺身上使了个遍,将朱旺八辈子祖宗的事儿都给掏了个一干二净,之后顺藤摸瓜把那阎二给逮了,再一通审讯,又抓了不少人,只抓那林天彪时却是费了一番功夫,此人藏身在了济南府中,扮做了一个常年在外头收山货的商人,被锦衣卫围堵之时,十分悍勇,竟是连伤了四人,才将他拿下。
这些人拿到锦衣卫手中,照常向衡王递出信息,青州城中一概不知外头情形,只当一切安好。
直待到卫武将衡王引出了城,霍逊这才将人带到了面前,衡王见此情形心往下沉,心知所做之事已是败露,只面上却是咬紧了牙关死不认账,霍辽笑道,
“殿下不认倒也无妨,待到在王府之中搜出了罪证,奉到陛下面前,届时殿下自去向陛下分说就是!”
衡王终于变脸,脑中略一思索,便知自己中计,此时青州城中的衡王府只怕已是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不由的面如死灰,众兵士上前“请”了衡王殿下进入内室,他也是呆愣愣任人摆布不再反抗。
青州城内衡王府中搜出来不少东西,霍逊派了人八百里加紧送入了京师之中,牟斌亲自入宫求见弘治帝,弘治帝见得御案之上陈列的罪证,不由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咳咳咳……”
吕骢见状忙上前去服侍,取了帕子接住吐出来的浓痰,却见得乌黑一团,不由吓得变了脸色,弘治帝转头看了他一眼,
“下去吧!”
“是!”
吕骢垂头退下,弘治帝长叹一口气对牟斌道,
“想当年太宗以藩王一隅而谋全局,功成之后对各地藩王多有挟制,虽四方平安但难免有失宽仁之心,失了亲亲之情,朕登基以来,感念亲族不易,对各位叔伯兄弟多有宽容,前头有地方上折弹劾雍王强占民田,岐王不法,朕都将折子压了下来,指望着不伤了亲人的和气,令他们能在封土安安生生的过太平日子,却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