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长实在客气,牟某此次前来不为公事,乃是为了私事……”
顿了顿道,
“牟某有一位……子侄,性情活泼,好玩喜动,自小家中娇惯的狠了,到如今越发的不成器了……因而想送到山长这处好生教导一番……”
关长风皱眉推脱道,
“指挥使大人的子侄?想来……也是出身名门,家中自会延请名师教导,我承圣书院一干儒生,才疏学浅只怕误人子弟,还是免了吧!”
牟斌早料到他必是会推辞当下应道,
“牟某这位子侄,虽性子活泼了些,但自小家中也是请有名师教导,诗词文章也是小有成就,只在家中孤独难免就无事生非,便想送到书院之中,结交同龄的朋友,学一学为人处世的道理,倒不拘得学业有何成就……”
顿了顿又道,
“老山长,我这子侄乃是姓朱……”
话中未尽之意不言自明,关长风眉头皱得更紧了,
“皇家人?”
牟斌笑而不语,关长风沉吟半晌,
“罢了,若要送来便送来吧!只他若入书院便同旁的学生一般,决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你可明白?”
牟斌闻言点头道,
“山长放心,这孩子送入书院,但有顽劣不恭之时,先生是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家中决无二话!”
关长山这才点头,
“好吧!”
这也是弘治帝为儿子设想周到,想着即是儿子想出去外头读书,自然是不想大摇大摆的摆个太子爷的身份出去,必是要捏造一个新身份的,不过这新身份不能高也不低了。
身份太高了,书院不收又太过引人注目,多事之人查起来说不得还要漏了馅儿!
身份太低了,又怕进到里头被人欺负!
弘治帝便索性让了锦衣卫牟斌出马,有他这尊煞神在,关长风即不敢追问来历,又要卖这个面子,如此儿子悄眯眯入了书院,又暗中得了照拂,不显山不露水正合心意!
关长风应下了此事,转头叫来了魏晟,交待道,
“此子乃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推荐,据说性子有些顽劣,倒也在家中学过几年书,身份是有些不凡的,不过进了书院都是学生,你只需按平常对待便是!”
魏晟点头应是收下这眉目清秀的小子,对他果然与其余学生无疑,应骂便骂,应打便打。
朱厚照自小便是千娇万宠的长大,在这宫中慢说是太监宫女,便是自家亲生的父母,重话也未说过一句,到了这处因着性子太活泼,却是挨了先生好几回板子,手掌心疼着,心里却是因着先生对他与对旁人一般无二,觉着十分欢喜,
“早知晓来书院这般有趣,早就应来此了!”
这厢笑眯眯揉着发红的手掌心回去,身旁的同课乃是一个黑胖敦实的小子,见他揉着手掌心回来,便凑过来笑嘻嘻道,
“佑君兄弟,你被先生逮着了?”
朱厚照用胳膊肘捅他,
“梁绍总好生不讲义气,不是让你替我遮掩一二么?”
那黑胖的梁绍苦了脸,
“我倒是同先生说你拉肚子了,可你这一去也太久了……”
顿了顿也用胳膊肘撞回去,
“你见着人了?”
这小子比旁人入学晚不说,每日里在学堂都不好好读书,一门心思想着法子往隔壁院子里去,见他心心念念之人,今日终于让他逮着了机会!
朱厚照嘿嘿的笑,一指隔壁,
“就在旁边院子里!”
那梁绍闻言眼前一亮,
“好小子,总算得偿所愿一会佳人了,好兄弟……你且说说她生得甚么样儿?可是美若天仙,比那持贞院的许妙灵如何?”
话说这承圣书院里虽说男女分院,有东西之分,但少年慕艾岂是一堵院墙能隔挡住的?
这一院子少男少女们总有那寻着机会就一窥隔壁究竟的冲动,西院里一干青年男子们,有那好事能耐之人,以那宋兴廉、刘镇江为首,经多方观察东院众多佳丽之后评有“承圣三姝”,又有“东院十丽人”之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