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月听着男人的这番话,整个人傻在了当场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她有些别扭的别过了自己的头,轻咳了一声,撑着这人的肩膀就坐了起来,甚至和三步并做两步的挪到了旁边和这个男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一张小脸上火烧火燎的,那种久违了的羞耻感已然攀上了她的心头。
为了减少自己心中的负罪感,洛倾月果断开口。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谁要你保护了?本王妃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小三,斗得过流氓,哪还用得着你保护?你保护你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关心我的事!再者说了,本王妃这么英明神武,足智多谋的人,你打着灯笼都难找!别说的好像是本王妃好像没了你不行似的。”
洛倾月顶着一张已经涨红了的小脸,一遛烟儿的跑出了帐篷,一张小脸烧的通红,他不断的伸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按着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那颗有些躁动的心。
“真是要命了,这狗男人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不会是被人盗号了吧?”
楚澜夜几乎很少说情话,即使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经常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无论对谁都懒得多说半句话。
可今天这操作直接把洛倾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外面的冷风很快就把她吹了个透心凉。
她站在帐篷外头,看着不远处横着的两具尸体,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而一旁的凌风见状,连忙给已经傻在一旁的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瞬间是心领神会,急匆匆的到帐篷里拿了一个披风,遮在了自家王妃的肩膀上。
“王妃,天气冷,您别着凉了。”
洛倾月看了春桃一眼,突然泄气似的垮下了肩膀,低声叹了口气。
“唉,找人把他们两个埋了吧,死都死了,总得入土为安。”
此时的天已经彻底亮了,随着气温逐渐回暖,外面的冰雪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这两个尸体若是继续留在这儿,可就不太妙了。
人体腐败之后,会散发出各种各样的奇怪毒素,很难保证会不会给这些已经受灾的人造成其他危害。
洛倾月填补了一大半银子,隔了足足近十日,这被炸了个面目全非的街道才终于修缮完全。
而那些布料铺子的事情也终于有所眉目了。
在小酒馆的那些人把王姑娘扣下之后,终于架不住这些春阳楼姑娘的软磨硬泡,也扛不住那些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轮番看守,很快就是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洛倾月坐在小酒馆的板凳上,听着这位王姑娘的话,微微垂下了眼帘,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放在了一旁。
“你确定就这些了?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洛倾月是真的最喜欢这种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人。
有什么事情趁早交代清楚,大家也都能早点轻松轻松,这位王姑娘可倒好,三杆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最开始的时候一问三不知,后来也是扭扭捏捏的才能挤出来一星半点的有用的信息。
有的时候,洛倾月恨不得直接让人给这位王姑娘上大刑。
可人家到底没犯什么错,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私自用刑,洛倾月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关。
眼看着这个王姑娘又垂下了头,开始抠起了自己的手指,洛倾月就恨不得一口老血当场喷出来。
“王姑娘,我之前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你越早的交代清楚,越能更早的把你放出去,如今这情形你也看到了,这场大火把你爹娘这大半辈子攒的积蓄都烧了个一干二净,你如今在这小酒馆里住着,虽说吃喝不用花钱,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若是叫你婆家人知道了,你可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这天底下的婆家人可都不像她这般开明有的时候自家儿媳妇犯了一星半点的错,都可能会被一纸休书敢出门去,从此沦为一个弃妇后半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这些女子压根就不敢冒任何伤害自己名声的风险。
洛倾月自认为自己已经捏住了这位王姑娘的七寸,可是她显然小瞧了这个女人。
只见这位王姑娘用力的抠着自己的手指,力道大的连手背都被刮红了。
“王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知道的也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们家一直都是由我母亲打造布料的样板,然后由城西的染布坊统一进行染色,纺织,最后才会被送到这铺子当中卖。经手的人太多,具体到底是什么人对这批料子动了手脚,我也不知情。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罢了。”
此时,门外刚才负责去调查城西那家染布坊的十七已经回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后面的两个小厮的手里也捧着厚厚的一摞账本。
“王妃,按照您的要求,染布坊的掌柜已经带来了,整个染布坊所有正在进行制作的布料也已经全部查封,等候王妃的检验。根据染布坊掌柜的胶带,他们只给这一家铺子提供货源,长安城中的其他布料商铺都有自己的供货渠道。”
洛倾月听到这番话,转头看见了这个中年男人。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这人在一进门的时候,在看到王姑娘时,明显一愣,面部的微表情已然发生了变化。
“小姐?你怎么在这?”
那中年人急吼吼地往前走了一步,随后就跪在了地上。
“都是老奴无能是老奴没能照顾好夫人和老爷,请小姐责罚!”
眼看着这两个人就要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洛倾月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行了,你们两个这出戏就一会再演吧,这些帐册仔细核对过,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里里外外对了几遍,没有查到任何不对的地方,而且我们也查过这家染色房的底细,是由王家开设的,这是按您的要求带回来的染色药水。”
说话间,十七把自己带回来的染液样本全都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