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夜看着洛倾月这副突然临时改口的样子,禁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也明白,不论今天晚上自己说什么,恐怕这一件事情都会被这小丫头片子记在心里了。
自己就算再怎么横加阻拦,这一人也绝对会找机会跑到那个仵作家里去。
与其看着他跟这里在这勾心斗角的,还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摊明了说。
他微微侧着身,转头瞥向这个女人,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交给十七,我不大放心,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得麻烦王妃你亲自去跑一趟,毕竟,在这方面,你是专业的。”
在得到了男人的认可之后,洛倾月的心情瞬间大好,她也不在摆出刚才那副小家子气的样子,直接一条腿跨在了男人的腰间,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还特地扯了扯被子,将男人的肩膀牢牢地捏在了被窝当中。
“我就知道王爷最好了!王爷,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第二天一大早,洛倾月天还没亮就已经开始起床收拾。
等楚澜夜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自己平时里的那套男装打扮,头上梳着冠,身上穿了一件裘衣,整个人活脱脱的一个富家贵公子。
就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估计都得会被那些世家小姐的眼神给戳死。
看着这人一脸淡定从容的样子,难得睡到自然醒的楚澜夜表情就有些难看。
他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答应那个小丫头片子发话了!
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的话,他绝对不会因为担心某人伤心,再补上那句话!
可是这天底下下来都没有卖后悔药的堂堂夜王殿下,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王妃轻车熟路走的顺着院墙翻了出去。
甚至潇洒的没有留下半丝背影,连带着跟他一起跳出去的十七都有样学样,只不过他还坐在墙头上,对着院子里的两个人拱了拱手,也算是行了一礼。
“王爷,你放心,属下绝对可以保证王妃的安全!”
楚澜夜伸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整个人的意识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多少都有些不舒服,甚至在吃了洛倾月强行塞给他一粒药丸之后,这才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这些天一来,他睡在床上的时间几乎屈指可数。
有的时候如果是困的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就直接让人泡一杯浓浓的苦茶,也要硬生生的把这件事情给熬过去。
一旁的凌风看着自家王爷的一脸疲惫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直接开口道。
“王爷,你又何必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呢?皇帝之前虽然已经说了那样的一番话,但是,是个人都知道你光靠你和王妃两个人根本就查不出这件事情的真相,而且我怀疑陛下之所以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目的仅仅是为了影响您和朝中各路大臣的关系,毕竟眼下二皇子一家独大。”
凌风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长串子话,听上去倒是让人有些意外的。
楚澜夜这个时候更是一脸诧异地望过了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侍卫,眼皮子微微一抬。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懂得分析长安城当中的局势了,那你可知什么是力属于我二哥的管辖之下,什么势力又是我大哥所有呢?”
凌风在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瞬间变成了哑巴,他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笑的。
“其实属下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只是听王妃提醒过,这才叫记在心上了,而且这些日子以来,王妃一直很担心你的安全,经常派人去您可能出没的地方寻找,但是一无所获。”
说话见,凌风已经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自家王爷,转身回到了书房。
而与此同时,洛倾月坐在马车上哼着小曲,看着马车车厢当中多出来的那位姑娘,也是那笑容多少带点几分薄凉。
“我是真的没想到唐大小姐居然还真能舍得放下这些荣华富贵?跟着我一起到城北去住,那可没有锦衣玉食,丫鬟成群的伺候你,唐大小姐就不担心?”
要知道,自打洛倾月知道自己出行的身份可能会被暴露之后。
她干脆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就这么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一众奴仆,排场可以说是选择极大了。
只不过那马车当中坐着的人是春桃,可不是她!
她就这么骑着马跟在一众队伍的最后头,看着旁边乔装打扮的唐大小姐,脸上满是一片调笑之意。
她之所以闹出这个阵仗,最要紧的就是把唐琴霜这个烫手山竽抓紧送走。
不然再耽搁下去,只怕会惹出大麻。
而坐在轿车当中的自家丫鬟绝对不能被人识破。
此时,马车已经吱吱哑哑停在了那个仵作家的大门口,洛倾月给身后跟着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把她带去城北,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私下见她,门也都给我看好了。”
夜王府的侍卫点头领命,带着唐琴霜很快离开了。
她想着自己之前嘱咐给春桃的那些注意事项,暗搓搓的又在马车当中塞了一个纸条,随后骑着马绕到了另一个方向,翻身进入了院子当中。
这家通体是三进院,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一眼几乎就能望到头。
“这长安城里还有这样的院子,我之前怎么没遇到过呢?”
洛倾月那边刚一落地,门口就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被乔装打扮成洛倾月样子的春桃这个时候大半张脸都藏在面纱底下,她有些忐忑不安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还不快过去敲门?”
十七先是一愣,听了这话之后,瞬间做出了反应,连忙走到门口,用力的在大门上敲了两下。
“府里有人吗?夜王府夜王妃前来拜访!”
这有十七再怎么敲,这院子里都没有半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从门里传得出。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