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飓风翻腾。
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海上的风吹到了海岸边,乱了郭昭的银色短发。
韩霁低声问道:“她怎会知晓古法律规?”
郭昭抬手摸了摸耳垂闪着光的耳钉,虚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眼睛。
古武律规,和别门别派甚是不同,多有新奇之意。
譬如这少说废话。
“律规算不得什么隐秘之事,只要是古武族人都知道。”
郭昭看了看四方,海岸边沿汇聚着的很多古武族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天梯论剑的这些时日里,她听到了不少旁人刻意泄露的风言风语,说叶楚月是从前被权清皇赶出去的古武族人。
若是如此,便能说得通叶楚月精通古武道法之事。
不过——
郭昭眼底倒映海面,流转着潋滟的光泽。
“那些声音,太刻意了。”她喃喃自语。
“什么?”韩霁始终盯着海面论剑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
郭昭摇摇头回。
“小昭,此番论剑,你希望谁胜?”韩霁问。
郭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是认真思考韩霁的问话。
“你呢?”半会,郭昭反问。
“我不知道。”
他希望拓跋璇胜,那可是古武一族的二把手,亦是带着韩霁、郭昭进入古武一族的引路人。
拓跋璇在古武道法的造诣,肌肉力量的绝对性和爆发力,俨然就是一个彻底的武痴。
因而,真正热爱古武道法的人,半数以上会对拓跋璇有着近乎狂热的痴迷。
韩霁亦不例外。
但,观战之时,他的内心又会有另一种冲动。
叶楚月,真的会是叶皇祖吗?
郭昭伸了个懒腰,勾唇恣意一笑,“巧了,我也不知道。”
话音才落便沉了沉眸。
古武道史有过记载,古武初代门主叶皇祖,死于一次任务的失败,从高楼摔下,死于脾脏破裂。
郭昭对这段记载不仅过于了解,私下还去查询过,亦有着疑惑。
她总在想,叶门主那样的人,生前几乎是毫无败绩,唯一的一次败绩,是最后一次任务,且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那样身手不凡的一个人,当真会这样落魄地死去吗?
她前后几次想要查询有关于叶门主最后一次任务的详细情况,但被族里时常佝偻着身体走路的白发老巫师给阻止了。
她甚至想去找权清皇门主说出关乎此事的疑点。
才到门前,就被老巫师拦住。
但她和那白发苍苍的老巫师,从来没有过交情。
哪怕她后来几次三番想要求见老巫师,老巫师都将她拒之门外。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却把关乎初代门主叶皇祖的疑点,藏在了心底的至深处,从此不跟任何人提起。但她知道,总有一日,她会查清楚,会找到那次任务的背后故事。
思及此,郭昭深邃幽冷的眸,像是洇开的夜色一样。
她轻吸了口气,定定地望向了楚月,心思重了几分,眸光轻轻地颤动。
拓跋璇的古武道法很强,甚至在门主权清皇之上,且对权清皇有着绝对的臣服。
古武道法内,拓跋璇绝无敌手,一人之力就有万钧之势,任何修习古武的人,都得输。除非……除非尘封的战将觉醒,叶皇祖亲临……
“轰!”
拓跋璇脚掌猛踏血海,飞溅起乱珠如碎玉。
她迈动双腿,直奔楚月,并未用到那两把刀。
赤手空拳,近身肉搏,任何灵气相关沉寂如潭,只有最普通但深蕴奥义万千的战法。
围观的修行者们,无不是聚精会神,仔细瞧着即将到来的精彩。
拓跋璇的十二连胜,古武一族和叶楚王的恩怨纠葛,以及云都一战的血腥,都让人对这场论剑充满了万分的好奇。
最关键的事,观望强者对战,极其容易心生感悟,若是得到造诣开了窍通,且是半生有益的事情。叶楚月的四阶真元境或许在这天地多如牛毛的地方,亦如米粒之辉毫不起眼,但此人的道法宛若妖才,将一切运转自如,尤其是在对战方面,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士。
“听说,这副门主拓跋璇的古武实力,不在门主权清皇之下。”
有人热切讨论。
“看来此番论剑,定会精彩,有的是看头了。”
“不知叶楚王会运用何种道法来应战。”
“等等……叶楚王……那是古武道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