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洞悉了郑太后的意图,没有否定和反驳,只说也不想看到日后再有毒害的事情发生,并且,要邀约尚宫局的人一起去出云观上香祈福。
郑太后看到郭太后难得服软,以为她是承认错误,且知道自己错了。打算在神明面前忏悔,而且这样也算是给足了尚宫局的面子,算是郭太后以另一种方式道歉。她便欣然同意。
没想到郭太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在神明的面前用子孙后代和国运起誓,说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她所做,她统领后宫四朝,也从未遇见过毒害之事,新皇刚刚登基几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如果郑太后没有本事统领后宫,让后宫重聚祥和的话,那么就交出权柄来。
郑太后掌权之日尚短,依然不是郭太后的对手,当她气场全开的时候,就会被牵着鼻子走,郑太后最后当着尚宫局众人的面,答应用五天时间查出真凶,给郭太后一个交代,否则就交出权柄。
时间过得飞快,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郑太后这边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她想到在郭太后面前许下的承诺,若是5天之后找不到真凶,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于是郑太后让人叫金玲来,“姚尚仪,哀家已经在郭太后面前夸口,说五日之内找出真凶,现在已经过去三天,哀家知道你足智多谋,曾经帮过皇上解决困局。你也没有办法帮哀家查出真凶?”
金玲并没有一开始就说能解决或者不能,道:“敢问郑太后,现在有何进展?”
郑太后摇头:“哀家一直让人在查那糕点的经手人,还没什么头绪,所以哀家才叫你来帮帮我。”
金玲说:“中毒的是阮司珍,奴婢以为,还是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郑太后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是郭太后所为,而是真有人要加害阮司珍?”
金玲说:“还没有证据,不能这么快下定论,不过,银芋团我也吃了一盒,却没有什么不适,那盒明显无毒的。还是宣太医过来问一问,阮司珍中的到底是何毒,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几句话间已经让金玲听明白,郑太后并没有从阮司珍那一方下手,而是一直在查郭太后和糕点之间的联系。
于是宣太医觐见,太医到了之后,说:“微臣并不能确定阮司珍具体是中了何种毒,不过是剧毒无疑。有可能是鸩毒,有可能是金刚粉,还有可能是鹤顶红之类的。只不过阮司珍服食的剂量很少,才导致只是轻微吐血,并没有大碍。而且银芋团里芋头遇水会发胀,才将毒素激发出来,让人可以及早发现。”
金玲听完了太医的话,说道:“既然芋头会遇水发胀使毒性快速发作出来,而毒药的用量却很少还不足以致命,那么看起来,银玵团和毒药似乎不是一处来的。至少不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郑太后点了点头说:“听了太医的话,哀家也有此种感想,难道真的不是郭太后所为,是哀家在冤枉她了。”
金玲说:“太后娘娘,既然如此。还是从阮司珍身边查起。当日她都吃过什么东西,是出自哪里,经手过什么人之手,其实不只有吃的东西上面能下毒,平时所佩戴所用的用具,都有可能。还有杯盘,餐具,最好都一一核查。有些东西肉眼难以看出问题,若能有太医跟着掌眼想必会事半功倍。”
郑太后说到:“那史太医就由你跟着一起核查阮司珍身边用过的一应用品。”
有时候人会被自己的判断蒙蔽,郑太后就是如此,她以为下毒的人是郭太后,所以一直在查郭太后,努力错了方向,自然是怎么样都不对。
有郑太后下令,阮翠云寝室里的东西都被一一查验过。最后查到她的餐具的时候,史太医震惊的用厚布料包着一双筷子。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听到是筷子的问题,在场的几人皆惊,因为这双筷子是胡司设送给阮司珍。不仅阮司珍,四司和蔡尚宫每人都有一双。是根据他们四房所代表的颜色不同,筷子做了不同的漆料。
蔡尚宫当即就变了脸色,让人去查司设房的密盒,果然之前私设房申领过的少量金刚粉已经全部告罄。没用一天的时间案子就告破。是因为胡司设嫉妒阮翠云得郑太后信任青眼。认为以后的尚宫之位定然要落到阮翠云的头上,所以心生嫉恨。要用那双在漆料中掺了金刚粉的毒筷子将阮翠云毒死。
因为发现的及时,而且被查获的措手不及,胡司设并没有时间自裁,她被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于是在和郭太后约定的第四天,郑太后完美的将案情查明,并邀请郭太后一起听结果。
郭太后本想借题发挥,说尚宫局履生事端是蔡尚宫不称职,而且四司争权夺利也大有问题,要撤换尚宫重组四司,夺回宫中掌宫务的权利。谁料却又被尚宫局的人和郑太后联合起来反驳,郭太后嘲讽道:“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算不得你的本事。还不是搬了救兵。”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金玲,“也是,你本就出身卑微,书都无法认全,能有什么谋算,若是没有人帮你,你根本无法查明此案。”
郑太后被奚落,一时无法反驳。
金玲拉在一旁说道:“郑太后已经贵为太后,凡事不须亲力亲为。后宫中所有人自然听从指挥,自可配合默契。能够知人善用,便是太后娘娘的本事。”
郑太后有了援助,挺直腰杆接着说:“哀家觉得姚尚仪的话十分有道理。作为太后,哀家自然应该养尊处优,统领全局,些许小事不用挂心,劳心劳力的事情自然有人为我去办。姐姐做了这么久的太后,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何必凡事亲力亲为,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现在你终于能够闲下来,就请姐姐安享富贵,不要替哀家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