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说:“哀家统领后宫,责无旁贷,连罚两个奴婢的资格都没有了?哀家早就知道,罚她们两个你会跑过来阻止!因为她们根本就是你的救命恩人,阮翠云教皇上装傻,姚金玲就更可恶,又是设法设法营救,又是送解药让你们出宫,多次相助!”
郑太后说:“哀家并没有说姐姐没有资格罚她们,不过姐姐母仪天下,历经四朝,总不能公私不分,公报私仇。”
郭太后怒道:“你是何身份!你只不过曾是我身边的奴才罢了!”
郑太后惧于郭太后的余威,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不过她不可以后退,皇上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向前说:“当年宪宗皇帝并没有册立皇后,我们同是妃子,大家平起平坐。何况当今皇上是哀家亲儿,按照宫中的规矩,后宫当由哀家统领,统领后宫的规矩是当年高祖皇帝立的,姐姐不会不清楚吧?”
郭太后说:“好啊,现在拿祖宗规矩来压我!皇上,你现在是皇上没有错,可是你也不能任由你母胡作非为,哀家是两朝的太后,三朝的太皇太后,尚宫局一直是哀家在管,难道连惩治尚宫局奴才的权利都没有吗?如果你也要这样说,那哀家倒是要找大臣们来评评理。”
郑太后一惊,皇上刚刚登基,帝位未稳,如果因为郭太后之事闹到前朝去,会有人说他们仗势欺人,对郭太后不好,这不是给皇上添乱吗!
皇上也没料到今日会闹僵到这个局面,“后宫之事只是家事,家和才能万事兴,郭太后还请稍安勿躁,心平气和才能解决问题。”
郭太后冷笑道:“这两个奴婢欺上瞒下,连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从来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今日要是不罚她们,如何在后宫立足!”她看向姚金玲和阮翠云:“哀家要你们互相掌嘴,既然你们不从命,那就由别人代劳,来人,给我掌嘴!”
郭太后身后有一个宫女拿着竹板战战兢兢的走过来,李怡正要说什么,金玲率先说道:“是奴婢所设计的金钗没能令郭太后满意,阮司珍只不过是替奴婢说了几句话,没有丝毫冒犯之意,为平息郭太后怒火,奴婢愿意一力领罚。”
郭太后道:“给我打!”
郑太后知道金玲是为了顾全大局才领罚,不想皇上为这件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不忍心看下去,干脆别过了头。
宫女也知道郭太后让打,可是皇上和郑太后却不乐意,打下去就是得罪皇上和郑太后,又不得不从,竹板高高举起时,李怡忽然想起,还是光王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郭太后让人给宫女掌嘴,一板子下去脸就会肿了半边,不一会儿就会血肉模糊,一时怒气上冲,喝道:“给朕住手!”
经皇上一喝,拿着竹板给宫女自然不敢打下去,竹板僵硬地举在空中。
郭太后不满道:“皇上这是何意?难道真的要为了惩治后宫奴才的事去找大臣评理?这司珍房负责的是朱钗翠还,一向由后宫执掌,哀家惩治她,怎么都轮不到皇上多管闲事。”
皇上说道:“谁说金玲要一直负责朱钗翠环的,朕这就下旨,调任她为五品尚仪,御前伺候。”
唐内宫设六局管二十四司,尚仪局与尚宫局是同等级的机构,只不过是主要伺候皇上,下设四司,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司帐,掌床席帷帐,铺设洒扫;司舆,掌舆辇伞扇,执持羽仪;司闱,掌门阁管龠。
尚仪局也为后宫效力,更多的是伺候皇上,所以李怡说御前伺候,也并不夸张。
皇上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震惊了。
金玲也意外地看向他一眼,一时间她都能感受到众人或直接或隐蔽投过来的有如实质的目光,似乎都要把她看透一般。
郭太后不敢置信:“皇上真要这么做?从掌珍到尚仪?掌级只不过是从九品,尚仪乃是正五品女官,她何德何能,可以连跳九级?!”
皇上负手而立,不去回答她的质问。
郭太后又道:“皇上你真要为这个奴婢开先例?”
皇上这才开口:“区区五品又算得了什么,后宫妃子哪个品级不比她的高。”
郭太后说:“这岂能相提并论?嫔妃是主子,她只不过是一奴才!”
皇上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说:“郭太后可以凭一己喜恶惩罚她,那朕自然也可以凭一己喜恶升她的职,你不喜欢她,朕就替太后分忧,调她来朕身边罢了,郭太后不必大惊小怪。从此她就不再是尚宫局的人了,之前金玲若有让郭太后不满意之处,还请你见谅,让司珍房重新派人打造合意的首饰。朕管理大唐,坐拥江山,岂会短了太后用度。”
郭太后恼羞成怒:“好,哀家只不过要处罚个奴才,就被皇上如此挤兑,自然是无话可说,摆驾!”
郭太后走后,众人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金玲说:“奴婢多谢皇上解围,只怕才德未能服众,调任一事还请皇上三思。”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