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编了个没什么营养的低俗故事:她自幼父母离异,母亲再婚嫁给了有钱人,继兄觊觎她美色,玷污她多次,母亲图钱不声张,后来继兄事业蒸日上,母亲更是纵容继兄作恶,甚至还逼她妥协。她不堪耻辱四处筹钱寻求法律帮助,可是法律向着有钱人,最后她一身负债,就被卖到了这个地方。她堕过一次胎,觉得自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没有城里的好男人愿意要她。所以,只要东子能诚心待她好的话,她愿意在这里重新开始……
想让东子相信她说的话,真相和逻辑不重要,符合东子三观最重要。
底层穷人的天敌永远是“罪恶的官府”、丑陋的法律“、“肮脏的制度”和“贪婪的资本家”,落后封建的男人眼中全天下男人都最在乎女人的那层膜。
她的人设,要高贵漂亮得撑得起东子的面子,又卑微下贱得让东子以为能牢牢地握在手心。
黎希娣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戏演到结尾流不出半滴眼泪,干脆发挥行动派演技,说着就起身用头撞墙。
东子一慌,忙拦下她问:“那你该不是不能生了吧?”
黎希娣:“当然能,我检查过的,没有问题。”
东子:“哦,那就没问题……”
黎希娣趁势扑入东子怀中,闭眼道:“你不信我也无所谓,反正这脚铐戴着,我也跑不到哪儿去,过几年孩子大了,我想你也就信我了。”
东子心里的滋味古怪,但听黎希娣没有摘脚铐的意思,放心了些。
两人相拥,黎希娣蜷缩在东子怀里,一来是示弱,二来是怕鬼,她很快就强迫自己睡着了。
东子见黎希娣毫无防备地入睡了,想了一会儿,也就跟着睡了。
·
第二天清晨六点,黎希娣从东子的怀里钻出来,冷漠地看了眼床上还在酣睡的男人,穿衣服出门。
早上天凉,黎希娣拢了拢披肩,下楼发现松妈正在院子里切给猪吃的粉仔菜。
松妈见黎希娣早起,眼里满是欢喜:“起来啦?其实新婚不用起来这么早……”
黎希娣道:“没事,早忙完可以去睡个回笼觉。”
黎希娣按照松妈昨天教的那些,期间出了几次错,还因为害怕虫子打翻了一次饭盆,松妈倒也耐心,亲自跑过来纠正了好几回,感叹道:“唉,你们这些城里姑娘,中看不中事。”
等忙完了,已经十一点了。
松妈看着黎希娣脚上的水泡,突然问:“希娣,这脚铐戴着难受吗?”
黎希娣心想我说难受你还能给我摘了不成,她答:“是挺碍事的,不过妈你现在也不放心我,戴着大家都心安,等以后有了孩子,你们信我了,那时候再摘也不是事儿。”
松妈有些感动:“希娣,你没家没关系,你以后就把咱们家当你家,你和东子好好过,妈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黎希娣点头:“好。”
看来老太太昨晚在洞房外听了门,也好,省得她再演第二遍了。
松妈去厨房里烧饭,黎希娣就搬了个小竹凳,拿了几个皂角坐在井边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