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烦,不好玩。我可没说圣旨的事,我只说山下有好玩的事,白白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冬梅抬起小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弧形,冲着黄三力眨了眨眼,然后也学着白阳一闪而没。
黄三力一笑置之。
“搅屎棍!”衣兜里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白阳抬起右手对着衣兜当当捶了两下,幸灾乐祸的笑声办成了哭爹喊娘的谩骂。
白阳的胸前飘着一团血雾,他登上天梯,每走一步,雾团就放大一分,血色就变变淡一分。血雾之中,有劈劈啪啪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比蚊虫的叫唤还轻,尖锐刺耳。声音响起时,天梯之上的灵气应声而动,化为一条条针线粗细的气流,涌进雾气之中。
“原来如此!”冬化雪站在满地狼藉的竹林之中,若有所思。
一道白光疾来,霜气逼人。秋白从白霜剑上轻盈飘落,瞠目结舌地看着翠绿盎然的竹林,已经被夷为平地,竟是一根站着的竹子都没了,地面上竹叶竹枝铺了厚厚的一层,竹竿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起,秋白嗤笑道:
“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必根一群孩子动气,老耗子知道了,少不得笑话你一顿!”秋白随手一招,白霜剑凌空而去,须臾间已插在飘渺峰顶的演武场正中。
风雁冰坐在华山弟子中间,感受道一缕寒气袭来,睁开眼睛,探出食指弹了一下剑鞘,宝剑破空指苍天,风雁冰大喊:
“开始练剑!”一剑出,千剑起,剑光如洪,与昨日无异。
“哈哈哈,哪里是我啊,蓝大姐觉得咱们给她丢人了!拿我撒气呢!哈哈哈,真是太暴躁了!”冬化雪苦笑摇头,实在拿这位蓝长老没辙。
走在无彩的彩云桥上的蓝见剑光又起,挥动宽大衣袖,一团紫云散入飘渺云雾,引来七彩剑光。
彩云桥再次有了光彩,宛若仙桥。蓝踏着彩云桥蹦了蹦,像个孩子。
“滚蛋!”
“好嘞,您请!”黄三力说走就走,跑得更像孩子。你以为我想等你啊,腿都跪麻了!不过那团血雾是什么东西,看着怎得那么诡异。
黄三力一闪而没,不再隐藏修为。
白阳走入逍遥道,拍了拍衣兜,衣兜里面传来一声轻哼,方问:
“觉得怎么样。”白阳问的,是眼前的血雾。
衣兜里那人不耐烦地回应:
“一般一般,比我当年差远了!”一心躺在白阳的衣兜里喝着白阳赏赐的半壶酒,恨恨地咬牙。这比我当年还要快,这他妈是人嘛。诶,这他妈还真不是人,比妖兽还妖兽!
“哦!原来我一天就能比你更强,我真是个天才!”白阳阴阳怪气,眉飞色舞。
“”我早应该想到。一心只喝酒,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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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难道真的不搭理他们,不合规矩啊。”白霜剑回鞘,秋白兀自沉吟,面色凝重。虽然是一道可笑之极,甚至可以说是可恨至极的旨意,但毕竟是上京城出来的,不管不顾,很有可能给华山留下一个恃功跋扈的名声,引来无数麻烦。
“怎么办,办什么办,谁来办,和我们有关系嘛,华山私藏万剑,拒不上交,我怎么记得早就送出去了呢!和我们有关系吗?”冬化雪不明所以地冲着秋白挤了挤眼睛。后者哈哈大笑,竟然一个趔趄倒在了椅子里,前仰后翻。
冬化雪转身望向换了新颜的竹林,啧啧感叹:
“女人果然可怕,不过再多两个,也不错。”众所周知,华山只有两个女人,一老一小。老的百岁,小的十岁,小的是掌门的女儿,太嫩,老的嘣牙嚼不动,可悲可叹啊。冬化雪迈出步子,不急不缓地踩着竹叶竹枝,漫步在倾倒断折的竹林里,每走一步,都有白色的匹练从他的脚底涌现而出,仿佛白色的浪花,又似朵朵白莲花,融入大地。地面上闪出绿色的光芒,竹叶翻飞,竹枝起舞,断折的竹竿一节一节地飞起来接在一起,折断的竹枝接回原位,然后是翻飞的竹叶。冬化雪走的不快,却闪烁不定,缩地成寸,一盏茶的功夫,冬化雪已经走遍了竹林,一阵风吹过的时间,竹林直立如初,更显翠绿盎然。
城门洞下,周永憨仍然在熟睡,没有‘起床’的意思,鼾声依然如雷,两颗乌黑的眼睛却是睁着的,盯着华城东北角。一堆宝剑堆在城门洞下,将华城居民挡在华城内。华城居民怒火冲天,终究忍住了没有质疑这位守城兵的决定,守在剑墙里面,等着周永憨改变主意,他们才好实行天使改造计划。
华城外,张公公本来打定了主意,传完圣旨,就离开华山,一刻不留。然而,圣旨被毁坏的瞬间,一道杀机锁定了他们,令一众隐藏起来的修士一动不敢乱动,谁都不敢逃跑。万剑仍然在共鸣,嗡响不止,令人想起昔日的苍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