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阁下,醒了?”大姐阅人无数,唯独看不懂白阳,更不知道白阳为何开心。想起她们雁祖的雁品,大姐想起了自己收到的关于白阳的评语,前面十二字不重要,她已经忘了。不是大姐记性不好,而是最后五个字实在生动形象且能让人过目不忘。
“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大姐没有注意到,白雁落到白阳头顶的时候,她阴郁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释然的微笑。白雁和白阳不但相识,还如此熟络,她的不安轻轻沉下去了。
白阳轻轻地用刀刮蹭着白雁的毛,将白雁的毛刮得更顺更亮。即使在昏迷之中,白阳也没有松开手里的刀。
“秃头九。真不错,亮堂堂的秃头九。”白阳轻声嘀咕,拍了拍白雁的后背,刮着挂着,兀地顿了一下。
白雁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嘎嘎嘎地叫了两声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它想要回到云都去秃头九的头顶多趴一会儿。
晨光多了,轻轻淡淡,并不明显。一天一夜的时间浑浑噩噩地过去。白阳闭上眼睛,感受晨光变成夕阳,一脸平静地张开双臂。
他似乎完全不将自己和风霄的血拼放在心上。不知是雁组带来的消息太亮,还是完全不在意他受到的伤。
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知道自己最应该劈的人是谁了。在此之前,他相信有人敢杀他,唯独没有想过有人敢算计他,别提算计他的人是一位少年。
大姐睨着白阳,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并不知道,白阳也曾劝岳武不要想的太多。
“说给我听的。”白阳突然做了一个双刀齐出,前劈的动作。动作生硬,完全不像是会用刀的人,比之王贵,远远不如,更何况风霄。
这两把刀能胜过藏锋?
大姐嫣然一笑,不置可否,没有将内心的紧张与疑问泄露分毫。
“我有一个故人会用双刀。”
“我有一个故人,曾经说过,人不能想得太多,想多了,容易把自己淹死。”白阳收敛了笑脸,斜眼看向大姐。
大姐呼吸一滞,将不自觉挑起的柳眉,咬牙压了下去。
“你想多了。玉女阁的小丫头魅力很大啊。”
金灿灿的菊花,在清晨柔合的红光下黄莹莹的一团一团,花香也一团一团。
大姐的脸色一红,想起那个敢抢自己头发的王贵,咬牙语噎,不觉怒目。可是眼珠正要瞪大的时候又兀然缩小,留下一条起伏不定的缝。白阳没有发现大姐那条缝里暗淡的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你很聪明,也很护短。是个合格的大姐。我一个故人说过,大姐大哥都应该护短。”白阳挑眉看着东方,撅着嘴,点点头郑重地说,深意难明。
大姐训斥老板娘的话都是对白阳说的,大姐将话说得越重,老板娘也就安全。
至于,云都会因为他在玉女阁受伤,便来怪罪这群小丫头。白阳只能说小丫头们想得贼多。
“那当然了,我姐姐很厉害的!”气氛缓和,小丫头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白阳微扬嘴角,看向柳树下的菊花。
菊花没有挂上一滴露水,所有的水汽都被南山上空的云卷到了云中。
白阳神情微凛,突然想起了花红,肃然看向大姐:
“花红喜欢吃瓜子吗?”他期盼地问。不等大姐回话,小丫头抢着说:
“花红姐姐只喜欢菊花,不喜欢瓜子。不淑女!”
“原来只是菊花,我曾经答应一个故人,送她万亩花田,菊葵相间,一年四季,花香不灭。”白阳说着,嘴角扬起又落下,一句话之间,瞳孔缩放了数次。
“那人是,呜呜呜!”小丫头正要问那人是谁,花红姐姐不喜欢吃瓜子,她喜欢吃啊。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大姐捂住了嘴。大姐并不知道那段秘辛,但是知道秘密二字,不能轻意盘问。
“小老家伙是什么意思。”白阳话锋突转,看向大姐,轻佻地问。
曦光渐浓朝阳起,阴云再次炸起闷雷,南山震动,传到了扬州城。白阳的身子抖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种炙烤的感觉。
这一次,玉女苑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秋千剧烈地摇晃。
小丫头哭了,趴在地上捂着屁股大哭。
大姐愣怔地从秋千上蹦了下去,直接把小丫头扔了出去,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阳,苦笑连连。
“这个死鬼,这个死鬼。”
她压下眼里的暗淡,惊讶地在原地转了数圈,又颓然地坐下。想着自己好妹妹的遭遇,她实在不好妄作评断。
“又能怪谁呢?”她问出了和云都上的妙语轻灵相同的话。
“不生气就不生气,装什么。”白阳的阔刀按在了大姐的头上,冰冰凉凉,很舒服,除了有点吓人。
大姐一怔,并不觉得可怕,莫名心安。
“没人可以动玉女阁。”白阳继续说,平静而真诚。
大姐眼光一亮,心底升起一股暖流,神思稍安。白阳的这句保证,对她和玉女阁都很重要。
“起开。”
“”
“我的菊花真好看。”白阳在大姐和小丫头复杂的眼神中坐在了秋千上,大摇大摆地荡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