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影一闪而没,与折扇的扇影相撞。岳武飞快地摇了摇头,摇了摇扇,将之吹散。
“王兄弟,我得回去想法子解决我这宝贝的问题,便不和你回去了。”岳武冲着王贵嘿嘿笑笑,没有露出半点异常。
王贵打了个饱嗝,没有多想,摆摆手答应,他也有事要去做。
“好嘞,明天见。”
岳武收敛了笑容,明天自然要见,因为明天是那两位的比斗,他,是必须要去的。
何必呢?
岳武摇头,往自己的偏僻客栈走去。
“埋在哪了。”白阳平静地问。
“啊?”王贵一愣,没有想到刚白阳会这样问。我这刚回来就问这个,那冰有什么用啊,都这么重视。
不过前辈问,他自然不敢不答:
“城门北面古道边最大的那棵松树下方。”王贵说的很细致,这是在军队汇报军情时养成的习惯。
他这一辈子唯一没有一次详细报告地点,便是替白阳喊话那次,他不知道白阳想在哪打。
白阳点了点头,望着城外。
“没钱了啊。”他嘟哝。
“前辈说什么?”王贵没听清,听清了也就懂了。毕竟,王贵的钱袋里满是冰块儿。
“没事儿。”白阳冷冰冰地说,闭上了眼睛假寐,一如既往地平静。
青油纸伞在头顶缓慢旋转,晚上没有太阳,可以打伞。
“姐夫好。”轻语如银铃,从楼内传来。
岳武如遭雷劈,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楼梯上,赶忙拉着花红进屋。
这句姐夫声音响在他耳边,让他心里一阵酥麻,兀自想起了那个喜欢牵着他的手东跑西跑的女娃和荡着秋千抱菊花的丫头,眼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嘴唇却是颤抖着:
“非礼勿言!非礼勿言!”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当真被吓得够呛。
他和花红的大姐有婚约在,这句姐夫叫的倒也合理,只是毕竟没有拜堂成亲,怎能乱喊。
“怎的,你嫌弃我姐姐不好。还是说你有其他女人了?”花红努着嘴审问,字字如剑。负心汉,我还以为你走了,呆在扬州竟然敢藏头露尾,不去见我姐姐。
“停下,小点声,不要误我。小祖宗咱有事儿说事儿成吗?有辱斯文!”岳武哪里是他的对手,一辈子都不会是这个丫头的对手。
花红看岳武紧张的样子,觉得姐姐嫁给这人也挺不错,肯定不会受欺负,替姐姐出气的心思不觉淡了。
岳武看着花红,则眼神复杂,他已经知道花红的目的了。
难啊,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啊。
花红不管许多,见岳武不说话,便开口:
“嘻嘻,姐姐可别忘了去看看大姐!我的事儿就谢谢姐夫了。”花红双手背后,迈着优雅的舞步离开了,行色匆匆。
“别忘了去见我姐姐!”
她来得急,去得也急,只是想确认岳武是不是真的还在扬州。这个姐夫可是很忙的,各地乱跑,从不在一个地方久待。
若是知道他还在扬州,哪里还用求雁祖送信呢,姐夫对她可是有求必应的。
花红没有在意岳武脸上的纠结,开心地回去陪她的风霄了,不看见风霄,她的心里便不踏实。
岳武还在扬州没有离开,她的心里底气又多了几分。
花红走后,岳武坐在房间内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天将降大任于我……”岳武嘟哝,也许是忘了下一句,说到一半,便停了。
夜半月半,人仍未眠。
“呵呵,是下棋还是…呃,难啊,没有表情的人一定是棋道高手。”
——
与此同时,扬州外古道边最大的那棵松树下方,一个被松针包裹着的冰块儿破土而出,闪电般地飞回了城主府。
“你不嫌脏吗。”朱涛额上一字疤皱成半圆。
“呵呵,不会给你的。”干瘦老者抱着冰块儿,珍而重之地抚摸着。那块儿被老三抢了,这一块儿若不是我果断出手,花落谁手,尤未可知,必须果断!
“……”
王贵和岳武分开之后,去了扬州城西面的一片贫民聚居区。他和他的十一个兄弟全部住在聚居区里。
这里距离城墙近,能听见每日晨起的号角、能看见盔甲反射的寒光 能让他们记住战场。哪怕脏乱差,哪怕有钱能买到好地段的房子,他们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记住了记住了,放心吧,我是哥几个里面跑得最快的。放心放心!”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子冲着王贵拍着胸脯保证。
王贵咧嘴看向扬州城西南,梗了梗脖子,嘿嘿笑道:
“我来给前辈来热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