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秘术,便是在武功技法、搏杀术与搏杀大术之外的另类手段,大多都是独树一帜,独列一门,但也另有一小部分存在于灵决古经与搏杀真解之中,用处并不相同,而如先前席秋阳取来的那种疗伤秘术,修习之后便可以其中神通帮助伤势恢复,大抵等同于受伤之后什么都不做,与受伤之后就立刻敷上药散吞服丹药之间的差别比较。
乃甚于此般强大秘术,可以滴血重生,却极为罕见。
但云泽的这件疗伤秘术源于何处,怀有俊瞧不出来,席秋阳也只当是云温书留给云泽作保命之用的一种手段,可云泽在终于苏醒之后,听到怀有俊说出先前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神异,心下就已经大抵明了,是那篇不知来历的灵决古经。
而其中又是否还另外藏有其他秘术,就不得而知。
云泽也曾多次钻研这篇灵决古经,却往往都是一无所获,毕竟其中所讲大道太过深奥艰涩,绝非云泽如今境界就能揣摩。几次三番过后,也就只能暂且放弃,将目光放在经阁上,而如今虽是已经猜到这篇灵决必然还有其他手段暗藏其中,可云泽却是并无想法。
终究还是境界太低。
略作调息之后,怀有俊兴致勃勃说了自己的建议,捱不住多次劝说的云泽,也就只能跟着怀有俊再去一趟仙宴阁。
席间觥筹交错,早在几日之前就已被破身的少女修士青竹最初时还脸蛋红红,却在几杯酒后便逐渐放开,变得大胆许多,近乎整个娇躯都贴了上来。而早在多年以前就见过太多不齿的云泽,对于青竹各种举动也是由之任之,更极少做出回应,对于女儿家的柔情蜜意并不流连,哪怕青竹有意劝酒,云泽也只是放在嘴边抿上一滴便罢,多多少少有些不解风情。
一来二去之后,少女修士青竹的眼神里就多出了许多幽怨。
可大抵已经猜到云泽为何如此的怀有俊则是略显沉默,直到此间席罢,青竹回去后院更换衣裙,方便外出时,才终于趁着此间无人,借着酒劲,在青竹阁外开口问道:
“泽哥,有件事小弟我一直想问,就是俗世灾变之后的那两年,到底乱成什么样了,才能让您在想起那些之后,忽然就彻底变了一个人?”
也似是觉得忽然问出这个问题有些太过唐突,怀有俊又急忙补充道:
“您别误会,其实这事儿我确实是想问很久了,但一直没敢问。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给自己提个醒儿,毕竟天道底蕴受损这事儿您也清楚,这老天爷也不知道还能再抗多少年,可毕竟是已经注定了要坏事儿,这天啊,早塌晚塌都得塌,救不回来了。一旦到了那种时候,说不得这一整个天下就会变得跟当初那段时候的俗世差不多,您就提前跟我说一说,也好让小弟我能有点儿准备,提前想想怎么才能活下去。”
云泽没怎么喝酒,尚且清醒,回头瞧了眼满脸醉红又略显紧张的怀有俊,暗暗斟酌片刻,忽然摇头一笑。
“与其担心这些,倒不如好生修炼,最好是能赶在天塌之前做到辟谷不食。毕竟在这方面修士与凡人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一旦辟谷不食了,或许也就可以独善其身了。”
云泽摇了摇头,瞧见青竹已经换好了一身用作外出才穿的纹竹衣裙,正提着裙角从屋里小步跑来,便又格外有些深意地补充一句道:
“只是或许。”
言罢,云泽便就转身,任凭后面追上来的少女青竹挽住他的胳膊,将柔软身躯整个贴了上来,臻首靠在肩膀,留下怀有俊独自一人愣在原地,被先前那番言语间背后的深意吓得酒醒大半,满脸苍白,也满身冷汗。
许久之后,怀有俊才终于咬了咬牙,却也忍不住暗骂一声,而后才快步追上已经走出极远的云泽和青竹,勉强笑着说起了其他话题,云泽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各自有些心事,各自有些想法,却也都是心照不宣地未曾明说,对于日后是否还能再如今日这般同席而宴、谈笑风生,更是只字不提。
只有黄鸟一般的少女修士,未曾见过世道险恶,未曾想过人心叵测,曾经的世界最大最大也就只有仙宴阁那方寸院落,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眼神格外纯粹,让人轻易就能看透,粉嫩娇俏的小小脸蛋上总是带笑,一笑起来便有两个浅浅酒窝。
左边是清风明月,右边是草长莺飞。
云泽忽然就变得耐心起来,青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说得格外详细,又特意转向城中城最为繁华人多的一条夜市街道,两旁有着不少小摊商贩,摊上陈列之物也是五花八门,各种都有。偶尔见到少女修士对着路边地摊上陈列出的小玩意儿极为喜爱,云泽便会主动掏钱买下来,却大多时候都被制止。便到最后,也就只是买了一串糖葫芦,又买了一件被摊主说成稀罕法宝就漫天要价的银手镯。
少女修士没见过那方寸院落外面的世界,可杀价的本事却是一等一,要价十万金的银手镯,被生生砍成了只要一枚金,让云泽和怀有俊都是一阵瞠目结舌,暗自感叹人心不古,这两人也是一个敢要,一个敢还。